第十九章 涌动
光芒耀眼。
曦缓缓驻足于这明亮的世界里，双眼紧紧的盯着眼前的那颗散发着无尽光芒的太阳。
“祭坛还未找到么？”
苍茫的声音从那远方悠悠传来，语气毫无波澜，但似乎隐隐有着些许责备的意思。
“出了点乱子，祭坛已经找到……”她缓缓道。
“那就尽快准备神降，多慢一日，变数就多一分，知道么？”
“可是——”
没等她说完，眼前一黑，视线重新触及到客房里那简单朴素的桌椅上。
她眸子微微垂下，右手摸了摸额上的印记，眼中犹豫不定。
“该怎么办……”
绥阳城外，十里茶棚。
“师姐，我觉得咱们还是回去吧，”说话的青衫女孩坐在茶棚里，眼神畏畏缩缩的看着茶棚里人声鼎沸的场面，“这日神教和顾氏都不好惹啊……”
她对面的一位同样身着青衫的女孩眉毛一挑，不算太出众的脸庞带着笑意轻声道：
“前两天你要吵着来，怎么，现在就打退堂鼓了？”
那女孩脸一垮，“人好多啊……”
“就当涨涨见识，日神教向来不是什么好东西，我看这什么神兵多半也是杜撰而来的。”被叫做师姐的女子摇着头道。
“那这位姑娘可就猜错了……”
还没等师妹插话，旁桌的一位青年慢悠悠的声音就飘了进来，他穿着一身褐色短衫，年龄不大模样倒是颇为俊秀，手中拿着一把折扇，颇为惹眼。
“哦？怎么说？”那师姐侧了侧身，师妹则带着好奇的看着这位擅自插花的青年。
“倒也不算什么秘密，”那青年喝了口茶缓缓道：“我问过几个在绥阳附近的老百姓，据他们所说，前几日曜日山里确实不同凡响。”
“据说有一道从天而降的光柱在山里出现。”
青年把杯子一搁，眼睛亮晶晶的看着两姐妹，“是不是绝世神兵不知道……”
“但东西一定是有的！”
师姐一听眉目中眸光闪烁不定，稍稍一顿，却是拱手一礼，“在下玉海楼林欣，这位是我师妹李月蓉，还未请教阁下是？”
那青年抱了抱拳，脸带微笑。
“拜君阁，张占源。”
曜日山，密林。
烈日丝毫不留余力的灼烧着空气，好在山内树木高大，遍地丛生阴影密布，只有几许阳光可以侥幸透过叶缝丝丝缕缕的打在地上，看起来就像一根根光柱一般，颇为壮观。
一道身影缓缓的走了出来，大约二十岁上下的年纪，他穿着宽袖大袍，怀中抱着一张剑匣，头发简单的扎在头上，面庞清秀只是一双眉毛颇为锋利，看起来有点咄咄逼人的气势。
他面无表情的往山外走着，没多久就走到了草盖头。
从这能一眼望见不远处的绥阳城。
“没找到……”
他眼睛眯了眯，随即一言不发的往城里的方向缓步走去。
客栈。
顾恒饶有兴趣的打量着坐在案几对面面容儒雅的青年。
“日神教大祭司？久仰。”
顾恒客套的伸了伸右手做了个请的姿势。
“自家做的君山红竹茶，试试？”
曦轩没有客套，端起茶杯微微抿了一小口，才缓缓放下茶杯，“挺特别的，回味悠长，里面还有一股竹香。”
顾恒笑了笑，没有说话。
“我就单刀直入了，”曦轩放下茶杯，眼睛紧紧的看着眼前还稍有稚气的少年，“少祭司在哪里？”
“不急，能见到。”顾恒自说自话，拿起茶盖磨了磨边口，轻轻开口道：
“听说神降仪式的祭祀典礼需要你来主持的，是么？”
曦轩倒也不惊讶顾恒为何知道这些，他稍稍思考了几秒钟：“你在打上神的主意？”
“嗯——可以这么理解？”顾恒歪了歪头。
曦轩神色微变，好一会儿才开口道：“其实倒也非必要是我主持祭祀……”
顾恒拿着杯盖的手逐渐定住，淡淡的道：“哦？这里面还有什么门道么？”
曦轩点点头。
“我是少有的通灵体质，由我来主持祭祀仪式的话，可以保证神降最大程度上不会出现意外。”
“仅此而已。”
顾恒微微好奇，“也就是说如果不让你来祭祀的话，神降是有可能出现意外的是吧？”
曦轩不置可否，“我觉得我回答的够多的了。”
他抬起眸子紧紧的盯着顾恒，“我要见见少祭司。”
“合理的要求。”顾恒点点头，偏过头微微示意了一下侍立于身旁的阿楠。
阿楠缓缓一礼，随后才慢慢的退出了房间。
没多久，她就带着少祭司缓缓的走了进来。
“小曦？”曦轩声音一拔，眼睛一亮豁然起身走上前去一把抱住了少女，“我可终于是见到你了。”
“轩哥哥？”少祭司神色一喜，鼻子上是熟悉的味道，她反手抱住了眼前的青年，声音微微哽咽道：“你怎么在这里？”
“两位可以先坐下，咱们慢慢说？”
顾恒看着眼前这对男女的喜悦重逢，面无表情的出声打断这令人尴尬的气氛。
曦轩倒是毫不在意，他扶着少祭司两人缓缓的在案几前坐了下来。
“所以，可以回答我刚刚的问题了么？”顾恒接着刚刚的话问道。
曦轩略微调整了一下情绪，才缓缓道：“我不知道你是否知道灵力的事情……”
“你可以直说。”
意思是知道咯？曦轩点点头。
“如今这片天地之间灵力逐渐复苏，上神降下神魂在这灵力层中颇为危险，由我通灵体质的特性来主持祭祀是话，可以保证他的神魂可不受这狂暴的灵力的威胁——”
“神明还怕这些？”顾恒杠道。
“自然不怕，但总归是会受些伤的，如今灵力稀薄，受半点伤都会需要漫长的岁月以求修复，所以……”曦轩耐心解释道。
“堂堂上神，就没个保护神魂的宝物？”顾恒喝了口茶，继续问道。
“……”曦轩微微沉默，却不知道如何回答。
“因为他是偷偷下界的。”一旁的少祭司却突然插嘴。
顾恒把注意力转向她，“什么意思？”
“我也不能肯定，只是在他给我托梦的时候猜出来的，”少祭司微微沉思，“天地之门还有人守护着，半点占了仙气的东西都是下不来的。”
这样的话，逻辑上倒也说得通……顾恒暗暗思考着。
“我倒是有些疑惑你为何知道这些，按理说一个凡人不应该知道的这么清楚……”顾恒找了个舒服的姿势往后躺了躺，把目光转向了曦轩。
“……”曦轩微微沉默，眼角撇了撇旁边的少祭司，却没有多话。
“不愿说也没关系。”顾恒摇摇头，“我自有办法知道你们说的是真是假。”
“有没有兴趣帮我做件事，完事之后，我可以放你们自由，如何？”
嗯，我总是在和别人做交易或者在做交易的路上……顾恒脸带微笑着看着眼前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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