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三章 灵光
鹿夫人却是微笑道：“他这就是一股倔劲儿，有了执念，较真起来也算不上是喜欢。不过这些年，他心里一直记挂着燕王倒是事实。只是，怕是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这种记挂究竟是喜欢，还是当年惨败数百场之后的不甘。”
说完这句话，鹿夫人的眼神也是有些恍惚。
她回想起当年那些事情，只觉得都在昨天一般。
不知不觉之间，那些在她看来与姚斗相差不多的孩子，都已经成了威震一方的明幽宗师。
就好像她那个‘叛逆’的弟弟，如今已是鹿族之首，天下第一明幽强者，见神之下无敌的境界，坐镇大雪州多年，只怕早已经不是她记忆里那个会跟自己闹别扭的孩子了。
想到此处，鹿夫人幽幽叹息一声，对姚斗说道：“总而言之，你啊，记得看好你们家掌柜，千万不要让他上了顾浩然的当。否则的话，他一出手，不光老街这些人饶不了他，吞天圣国，极天魔国也要找他算帐。而燕王本人，更是永远都不会原谅他。”
听了鹿夫人的分析，姚斗心里其实已经了解的差不多了。
只是他还有点不明白，顾浩然到底为什么这么做？
“那个顾浩然，我早就看他不像好人。他这次突然上门提起此事，肯定是来坑老董的！”
姚斗咬了咬牙，算是把顾浩然给恨上了。
鹿夫人却劝道：“此事也不能全怪顾浩然，他在燕王身上投入了很多，甚至有一些东西就连我都说不明白。若非真的走投无路，他一定不会做出这种让自己功亏一篑的事情。”
“那他肯定也没安好心。”姚斗对顾浩然的观感一直都不算好，哪怕鹿夫人这么说了，他心里还是没有改变看法。
这时候，站在门口的黑衣少女突然开口道：“如果她压制不了御魔纹，我可以帮忙。”
鹿夫人深深看了她一眼，断然拒绝道：“你的剑还不能出鞘，别做傻事。”
“就算不能出鞘，我也可断世间一切。”
黑衣少女的语气里充满了自信，“别说是御魔纹，就算是御魔山，我也能一剑劈开！”
姚斗听到这话，顿时吓了一跳。
他可是曾经听老董说过御魔山这个地方，知道那里是个极为危险和可怕的所在。
一听黑衣少女居然开口就要连御魔山都给劈开，姚斗惊讶的同时，心底还有点不服气，在旁边说道：“你这小丫头，年纪不大，整天就知道吹牛。”
“找死？”黑衣少女挑了挑眉，都不用威胁，吐出两个字，姚斗的气焰立刻就被压住了。
鹿夫人看着这两个小家伙斗嘴，跟着笑了笑，但眼神里却没有什么笑意。
她看得出来，这孩子最近越来越不安分了。
那把剑将要铸成，只差最后一个步骤，以前鹿夫人还能靠一句还没到时候来劝她，可是现在却不能再用这个借口来搪塞了。
等剑一成，黑衣少女的锋芒必定要展露出来，世间将再无人能够阻拦这把鹿族养了千年的利剑出鞘。
哪怕是鹿夫人，也不行。
“好了，燕王的事情，自然有人去处理，还轮不到你去操心。”
想来想去，鹿夫人只能拿出长辈的威严，告诫她不要多想。
不过黑衣少女却罕见的顶嘴了。
她倔强道：“那个女人威胁过我，在我打败她之前，她不能死。”
“你……”
鹿夫人没想到，这个向来听话的孩子，今日竟会三番五次的顶撞自己，语气也重了几分：“就算你可以斩尽世间一切，拿着一把不能出鞘的剑，又能做什么？”
“你难道想斩了燕王的手？”
“御魔纹这种东西，远比你想象的更加复杂，绝不是那么简单就能拔除的！”
“那就直接将它从世间抹去！”
黑衣少女声音突然拔高了一丝，宛如铿锵出鞘的利剑！
整个老街的天地再次震荡起来，少女的身形开始模糊，天地的排斥之力又一次出现了。
而且这一次出现的排斥之力，要比之前的任何一次都要剧烈！
房间之内的一切事物，都在这瞬间化为静止状态，姚斗脸上的表情还来不及变化，就凝固在了那将变未变的时刻。
鹿夫人瞪着少女，想要开口说话，却发现自己此刻根本什么都说不出来。
“大道……之灵！”
鹿夫人咬着牙，看到少女眉心有一道剑形金光正在浮现，努力抬起手掌，想要按住少女的眉心，然而她的动作却被限制住了，连抬手这么简单的动作都没办法完成。
“够了！”
突然！
老街深处的医馆里，响起一道带着薄怒的喝声。
原本半躺着的老者睁开双眼，一字一顿道：“你想要在这个孩子身上押注，那就给我遵守规则，再有下次，别怪老头子我出手抹了你！”
嗡！
老街的天地剧烈颤抖起来，随后黑衣少女眉心的金光便渐渐敛去，整个人也恢复了那副少言寡语的样子。
只是眼神颇为茫然，不知道刚刚到底发生了什么。
医馆里，老者头疼的揉了揉眉心，无奈道：“这么多大道之灵，只有你一个被这方天地排斥，难道你就从来没有反思过？”
然后又道：“要是你能有那个小姑娘一半懂事，老头子我也不至于整天提心吊胆！”
与此同时，骑在魔异背上，正在向帝都飞速前进的白白忽然感觉鼻子有些发痒，揉了揉鼻尖后，奇怪道：“怎么回事？难道又有人想害我？”
她对于某些即将发生的事情极为敏感，这也正是大道之灵的特性。
尤其是有某些强大至极的存在，哪怕对大道之灵生起了一个念头，都会被大道之灵所感应到。
虽然白白没有从刚刚那个念头之中感觉到任何恶意，却还是有些感应，说明那个想起自己的人一定极为强大。
“是谁呢？宗主？还是吞天圣国的皇帝？”
“不对，我隐藏的这么好，吞天圣国的皇帝没道理会知道我……宗主的话……他连自己的女儿都不想，更没可能想起我。”
白白苦恼的揉了揉脸，低头问魔异：“小家伙，你说这个世界怎么这么危险啊，到处都是强者，说不定哪天就碰到自己惹不起的人了，每天过的提心吊胆的……真是委屈。”
正在全速飞奔的魔异嘶吼两声，极通人性的它此刻在心里疯狂吐槽，对于我而言，你就是个惹不起的人啊！
本来在山脉里做兽王，欺负欺负那些实力不如自己的凶兽，连八苦宫里的苦族都不敢招惹它，搜罗了一大堆宝贝堆在自己巢穴里，每天舒服的很。结果好死不死的，被路过的白白看中，拉出来做这种驮人赶路的苦力活。
偏偏它还不敢拒绝，因为白白身上散发出来的气息，对它来说简直就是从生命层次上的压迫。那种烙印在灵魂深处的恐惧，比它遇到的生死危机还要可怕。
所以说，白白这番话，对它而言简直就是最大的打击。
“算了，不管对方是谁，只要暂时没有恶意，那便暂且相安无事就是了。”
白白苦思半晌都没有一个能确切想起来的人，最后只能放弃了。
然后她就看到帝都那座巨大的魔城已经浮现在眼前，立刻伸手拍了拍魔异，“好啦，辛苦你在附近把我放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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