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客居 > 春闺梦里人 > 069

069


  良嫔谦虚的道:“当不得陛下的夸。”
良嫔见他眉眼间已有倦色,便上前羞涩的道:“嫔妾观陛下已经疲倦,不如嫔妾伺候您歇息吧?”
“嗯。”
待得两人双双躺下,洛霜玒是真的累了眨眼间就睡了过去,良嫔在旁干躺了一会,见他真的只是过来睡觉,咬了咬下唇,故作不经意地翻身将胸前软肉蹭到他臂上,十三岁的时候,母亲就暗地里招来教坊花魁教她一些不入流的技艺。
母亲说,女人会执掌中馈,打理后院,拿捏那些侍妾只要不笨这些都是容易的,可那些床上的功夫也极其重要,这世间的男人,说是说要娶个贤良淑德的女子为妻子,可一旦到了床上,只会觉得这贤良淑德的女子木讷无趣,最后就成了个得力的左右手。
而这个社会的男人可以名正言顺的纳妾嫖妓,甚至养外室也无人说他们,家里红旗不倒,外面彩旗飘飘,母亲就受过这种苦,所以为了她不受这样苦,在她十三岁那样就让她在闺房里同那些花魁们学习。
洛霜玒在她一贴上来的时候就醒了,作为一个帝王保持随时都能清醒是最基本的,心中先是烦闷,转而又想起珝月太后的话语,最终他轻叹一声,道:“明日孤再翻你的牌子,今晚太晚了。”
良嫔身子一僵,顺从的退开一些,改为帮洛霜玒拉了拉被褥,柔声道:“陛下好睡,嫔妾在这守着呢!”
之后便倚坐在床上,看着洛霜玒温润如玉的眉眼,良嫔是个聪明的,她知道对于一个帝王,尤其如洛霜玒这样想做一个明君的帝王,他的眼里心里装下的事太多,而且件件都比她这一介后宫妇人来得重要。
她初入宫的时候并没有急着去邀宠,因为当时去邀宠的人太多了,她混在其中不仅不起眼,反而成了别人的陪衬,故而她是躲在董纯贤身后,仔细观察打量着后宫里的每一个女人,从帝王无意的翻牌子与细微处寻找他最喜欢的那一个。
功夫不负有心人,一年了,她大概是明白了……
隔日,良嫔殷勤地服侍洛霜玒更衣,却完全不提昨夜之事,反而按着流程一步一步走下来,只临到洛霜玒要上朝去了,才拉着他的袖子,小声的哀求道:“陛下,当日董贵人不懂事冲撞了太后,但她如今也明白了,对着几位民间来的妹妹都是客客气气的,陛下看在她改好了,多去探望一下,免得她多心。”
洛霜玒楞了一下,只嗯了一声,也不知是应了还是没应,等到了朝堂之上,听了一耳朵政事,就将这对他而言不痛不痒的哀求给忘到了脑后。
西岭舍按着规矩给上下伺候的人发了赏钱,绿柯此时才问道:“小主,陛下好不容易来一趟,您怎么还帮着别人说话?”
良嫔对着镜子左右照着,冷笑道:“你以为陛下会记得我方才说的话吗?”
绿柯不解道:“那小主岂不是白费功夫?”
良嫔转而问道:“先前吩咐你打听的事怎么样了?”
绿柯道:“奴婢一早就去问了,原先陛下是打算宿在妍贵妃那的,但是也不知道妍贵妃是怎么说的,陛下就往我们西岭舍来了,可惜昨晚陛下太累了……”
良嫔往头上插戴玉钗的手顿了顿,笑道:“如此,今日我该去谢谢贵妃娘娘了。”
流萤殿前,良嫔姗姗来迟,比起平日的素淡雅致,明明只多了两根簪子,也不过就是在眉心用胭脂添了三瓣花钿,就称得她娇媚可人,举止间多了几分慵懒妩媚,完全就是一副承欢后的春情姿态,惹得旁人看了好几眼。
照常请安后,白苏燕请众人用了一轮茶后,又说了会时下的首饰衣料等等,就例行关怀一下几个孩子情况,几个生病的妃嫔状态,然后就是两个孕妇,最后叫散。
良嫔却故意没动,白苏燕也没催促的意思,待人都走完了,良嫔盈盈下拜,“嫔妾谢娘娘提携。”
白苏燕悠然抿了一口茶,道:“你不必谢本宫,本宫只是向陛下提了个建议,能留得住陛下那是你自己的本事。”
良嫔娇羞的道:“嫔妾谢娘娘指教。”
白苏燕道:“后宫之中不缺乏美人,至于怎么让陛下记住,良嫔你蛰伏了一年多了,可莫要让本宫失望。”
良嫔没有被看穿的慌乱,依旧嫣然应道:“嫔妾必不辜负娘娘的一片期待。”
关贵人临出流萤殿时,忍不住回头瞥了眼巍然不动的良嫔,若说这宫里最受婉容华之死冲击的一个是陈答应,另一个则是她关贵人。
她早年还羡慕婉容华家世显赫,除了她们四个嫡出的亲姐妹,陈太师后院也没别的孩子,在关贵人看来,婉容华唯一的烦恼就是该在一众青年才俊中挑哪一个做夫婿,可她们差不多前后入宫,两人也是多灾多难,婉容华一直病着,自己因为在家时受到的苛待,干瘪瘪的。
两人同为贵人,关贵人自己就没被陛下想起来过,婉容华也在不久之前病逝了,到死都还是处子之身,未曾被帝王沾边,年纪轻轻就这样去了。
昨夜,她忽然觉得胸口闷得慌,就出来到廊下透透气,可她情愿没有出来,她住得惟香轩是两层的,从楼上她可以看见帝王的步辇就这样从永乐宫门口过去,去了永福宫,都不曾在她这里停歇一步。
关贵人一时间有些恍惚,她真的要这样默默无闻的熬下去吗?熬干了心血,像婉容华那样某一天没了才得帝王的一个垂眸,然后不痛不痒的晋个位份,然后放上一个月就葬到妃陵中,日后可能只是史书上的一笔,甚至没有。
良嫔能得陛下临幸,是因为妍贵妃的赏识抬举,关贵人揪紧了手中的帕子,如何才能得到这位贵妃的青眼有加呢?
到了晚间,洛霜玒将手上的奏折批完,又看了眼旁边堆积如山却尽是废话的奏折,道:“梁雨安,这些你们按着规矩处理罢,平了一个赵家、一个陈家,居然还有这许多尸位素餐之人,也是让人头疼。”
“陛下,该翻牌子了。”尚寝局的江公公尽职尽责的提醒道。
洛霜玒这时候才在脑海里扒拉出昨晚睡得迷糊间对良嫔随口的承诺,道:“那就良嫔罢。”
江公公躬身道:“启奏陛下,良嫔小主说她突然来了月事,故而奴才暂时将小主的绿头牌撤了。”
“撤了?”这是要玩欲擒故纵?洛霜玒也没在意,随手翻了一个,又是颇为熟悉的,隐隐记起今天上朝前,良嫔扯着他的袖子为董贵人说的那番好话。
洛霜玒扫了眼盘子上其他几个绿头牌,不动声色的将董贵人的绿头牌扔回去,道:“就她了。”
忽然被翻牌子,董贵人是喜出望外以至于喜极而泣,彼时,良嫔“恰好”过来同她谈论绣样,贺喜道:“恭喜妹妹了。”
董贵人也不笨,知道定是良嫔在其中做了些功夫,“不敢,都是沾了姐姐的福气。”
良嫔见目的达到了,也干脆的走人,“那我就不打扰妹妹了,妹妹好生准备,姐姐在此预祝你心想事成,一发即中。”
董贵人羞红了脸,嗔道:“姐姐这说得是什么话……借姐姐吉言了。”
虽然侍寝时不许涂脂抹粉的,免得皇帝吃了一嘴的胭脂水粉,但是妃嫔还是想方设法的在脸上薄施粉黛,董贵人更是为这一天动了不少心思,用新鲜的花瓣捣出来的汁抹在唇上,看起来不如何,但细看又显得更加红润一些。
终于又躺到风月殿的龙床上,董贵人揪着裹住自己玉体的锦被,紧张而又兴奋,她微微调整向上睡了一些,这样当陛下进来时,一眼就能看见她锦被下玲珑有致的身形。
然而等了许久,却都不见人来,董贵人原先的期待与兴奋渐渐散去,变成了惶恐不安,如果她就这样原封不动的被送回去,她明日还有什么脸面去对着其她人?
不知道又过了多久,一名宫人出现在屏风后,道:“小主,时辰到了,陛下已经从风月殿离开回到伏龙殿去了。”董贵人撇开脸,眼中忍了许久的泪水缓缓滑落,泅湿了枕面。
按规矩,贵人之流本就没有资格同皇帝共宿的资格,故而铜镜看着时辰准备好洗浴的热水,就到门口看着芙蓉帐缓缓接近,上前搀扶着董贵人下轿,“小主今晚辛苦了,奴婢已经备好了沐浴的香汤,还有花生桂圆莲子汤……”
“不用了,”董贵人带着哭腔的声音打断铜镜的喋喋不休,“我累了,伺候我更衣。”
铜镜不明所以,又试探的问道:“小主,是没留吗?听闻最近其她主子们侍寝后也没留,陛下应该是因为国丧的关系,小主不用气馁……”
董贵人怒道:“够了,你没眼睛吗?看不出来我今晚是被退货的,非要我一五一十的说出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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