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觉悟1

盛择飞十分感谢国家的防控力度，让自己能够早日见到陈今漫。

        盛择飞已经彻底觉悟了，不管陈今漫喜不喜欢男的，自己也无法停止喜欢她。

        夏日将近，但校园里仍是春意盎然。听着教室里高谈阔论的陈今漫，盛择飞觉得自己的春天也将常驻身边。

        盛择飞十七岁的生日与夏天接踵而至。蔡称堂悄悄地为盛择飞买了一大堆零食，不动声色地放在盛择飞课桌里。当盛择飞睡眼惺忪地坐到座位上，抽出一大堆零食时，看到上面歪歪扭扭的几个大字，辨认了好久才明白写的是“生日快乐”四字。这龙飞凤舞的字，一下就让盛择飞明白了这是蔡称堂的杰作。

        盛择飞和蔡称堂走得近是有道理的。他说话不好听，又不喜隐瞒，总是一针见血地指出别人的不足。身边人总是不愿过于接近他。从始至终，只有一个陈今漫和蔡称堂没有因为他的毒舌而生过一次气。不管盛择飞怎么骂蔡称堂，蔡称堂还是会“不计前嫌”地对他好，遇到困难时，蔡称堂还是会第一个向他求助。

        比如现在，所有同学中，只有蔡称堂记得他的生日。

        “怎么样，都是你喜欢的吧。”蔡称堂送了礼物后，反而羞于上前了，坐在位子上问到。

        “不错不错，”盛择飞难得不吐槽别人，“i''mmovedbyyou。”

        盛择飞还是不善于表达，委婉地用英语表达了自己的情绪。如果说这时盛择飞还控制得住表情，下一秒他就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因为陈今漫凑了上来。

        “什么，今天竟然是你的生日？！”陈今漫朝盛择飞吼道，“你竟然也不告诉我们，生日快乐哈。”

        盛择飞不知道回什么，正想回以一笑，却发现陈今漫已经别开了视线，低下头不知道在寻找些什么。盛择飞正想转过身，陈今漫又开始抬头说话了：

        “找到了，来，送给你，当做生日礼物。”

        陈今漫手里拿着一枚铜色的五角硬币，朝盛择飞伸手。盛择飞又想骂人了。因为他够不到陈今漫手里的硬币，而他两之间的李书仪像是傻了一般，看见这种情况，也不说帮忙递一下，竟然侧着身子坐到了旁边的空位上。

        盛择飞站起身来，才勉勉强强够到陈今漫。他本来想拒绝，可陈今漫满眼的祝福已让他忘记了思考，下意识接下了。

        可是他为什么要拒绝了，今天是他的生日，同学之间送个生日礼物怎么了。

        “不准嫌弃哈，谁让你不提前告诉……”

        “嘿，”盛择飞打断陈今漫，“这个硬币是1950年的，现在这样的硬币还比较难见哈。”

        “诶，我也觉得，我现在看到的硬币大多是1970年以后的了。”

        盛择飞永远感谢蔡称堂，他在这为了掩饰尴尬而胡说八道，而蔡称堂竟然捧场地接过了话头。

        盛择飞觉得自己是个怂人，他不敢跟陈今漫说太多的话。他觉得再多说两句，他就要露馅，到时全世界都知道盛择飞喜欢陈今漫了，这不是盛择飞想要的结果。盛择飞半年加联系方式，一年之内成为聊得上天的朋友这一计划仿佛提前成功，但盛择飞对此却没了办法。

        盛择飞想的是，如果陈今漫也喜欢自己的话，自己可以让她知道盛择飞喜欢陈今漫这件事，但如果不确定陈今漫喜欢盛择飞，那全世界都不要知道盛择飞喜欢陈今漫好了。

        所以盛择飞犹豫该不该收陈今漫的礼物，所以盛择飞在陈今漫说话时转移话题。因为全世界都不能知道盛择飞喜欢陈今漫。

        高二要分科了，在这个侧重理科的学校，盛择飞绝对想不到陈今漫会决定选文科。

        临近期末考，于涵老师宣布要在班内举办一个小小的告别仪式：“快要高二了，同学们可能会分道扬镳，所以我们先办个告别晚会。”

        因为疫情，告别仪式的地点定在教室，活动也只有吃零食、表演节目和玩手机。

        “看什么看，想打架吗？”

        “来啊，who怕who啊。”

        “你觉得你打的赢我们两个吗？”陈今漫强硬地将旁观的刘书仪拉进了战局。

        一个眼神不到位，陈今漫和蔡称堂起了“冲突”。原本对于这种“戏瘾大发”的场面没兴趣，但盛择飞还是选择加入了他们。

        “还有我呢，你想动手吗？”盛择飞站起来，一手揽过蔡称堂的肩膀，对着陈今漫挑衅道。

        大概是陈今漫觉得自己敌不过了，不甘地甩开刘书仪的手，矫揉造作到：“这还没进一家门呢，竟合起伙来欺负我一个弱女子了，以后要是真在一起了，那还得了。看你们这般情似金坚，倒显得我不知好歹了。罢了罢了，我走便是了。”

        一番阴阳怪气之后，盛择飞看见陈今漫以胜利者的心态回到座位拿起手机，对着他和蔡称堂抱在一起的姿势，一通乱照。盛择飞突然知道她为什么会觉得自己赢了。

        盛择飞崩溃跪求：喜欢的女孩子磕自己和别的男生的cp，应该怎么办？在线等，挺急的。

        这是盛择飞最勇敢的一次了，他没有以吐槽毒舌为借口，而是坦然地配合了陈今漫的疯疯癫癫，并且没有让任何人察觉自己对陈今漫的感情。

        可盛择飞还没来得及开心完，就遭受了一个晴天霹雳。又是三五成群、人声嘈杂的教室里，盛择飞清楚地听见了陈今漫的声音。

        她说：“我已经决定了，读文。”

        盛择飞明白文理科这个概念起，就没有想过要读文，所以连文科课他都没有认真听过。他为了陈今漫选文的概率就只比陈今漫为了他选理的概率高一丝丝，不足百分之零点零一的一丝丝。而陈今漫为了他选理的概率是零。所以盛择飞和陈今漫分别的概率是百分之百。

        期末考试布置考场时，阴差阳错之下，盛择飞成了陈今漫的后桌。

        盛择飞看着陈今漫没心没肺地朝周围同学告别，甚至于班里文静到他连名字都记不住的女孩为了她的离去落泪。盛择飞莫名有些烦躁。他的计划再次夭折，因为他们已经不可能有以后了。朝夕相对不能让陈今漫喜欢上他，文理之隔更是远远扯开了本就离得不近的他们。

        盛择飞很烦这样的可能。当陈今漫笑嘻嘻地来朝他告别时，他没好气地骂了她一顿，把自己想到骂这种可能的词汇全用在了陈今漫身上。当陈今漫一脸懵地把手中的比放在他的桌子上时，他猛的一挥手将那支笔扫到了阳台上。

        “我的笔要是摔烂了，可是要你赔的。”

        陈今漫丢下一句话，进阳台捡笔了。盛择飞望着陈今漫蹲在阳台的背影，再也没忍住，将头埋在手臂上，做了个睡觉的姿势。

        盛择飞觉得，男儿有泪不轻弹，除非实在忍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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