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追封

　　再次踏进宫门，澹台缘浅秀眉微皱，如何也猜不透袁华的用意。若是为了和谈，那理应传秦深与她一同入宫。可若不是为了和谈，只传她进宫到底所为何事呢？

　　“澹台小姐请进，皇上已经等候多时了。”

　　侍者轻柔的声音响在耳侧，她忙收敛心神，正色走进颐和殿。

　　“浅浅快来！父亲着人准备了许多你爱吃的。”

　　澹台缘浅脚步一顿，她看着袁华殷切的笑容心里说不出酸涩。“桂花糕，云片糕，马蹄糕。”她随意坐到桌边，纤细的手指轻点桌面。“这些我早就不喜欢吃了，就在你离开以后。”

　　袁华眼中愧色一闪而过，他僵硬的坐在上首，似乎有些不知所措。“那...你现在喜欢吃什么？父亲让御膳房做来。”

　　“不必麻烦，有何目的，直说就是。父慈子孝的大戏就省省吧！”

　　袁华无力地叹息。“有何目的？朕能有何目的。不过是想要与你吃顿饭罢了。”

　　静默片刻，点在桌面上的手指突然顿住，无声地拿起筷子。

　　袁华面上立即出现狂喜之色。“尝尝这个。酸酸甜甜的，你一定喜欢。”

　　“还有这个汤，女孩儿家要多喝些。”

　　“浅浅如今喜欢吃辣了吗？那尝尝这道，香辣不腻，可以多吃些。”

　　............................

　　澹台缘浅不言不语地吃着碗碟里，堆的小山一样的菜肴。无论她如何冷眼相向，袁华都欢喜地给她布菜添汤。有一瞬间，她甚至想，如果母亲也在就完美了。

　　“我吃饱。若是无事，我这就出宫了。”

　　澹台缘浅起身告辞。她突然怕了，怕与袁华待得久了，会忘记心中的仇恨。

　　“再陪朕坐会儿可好？”

　　“我不喜欢皇宫，这就告辞了。”澹台缘浅说罢转身要走。

　　“等等！”

　　袁华急忙唤住她。“我们来为你母亲选一个谥号可好？孝敬，懿德，甄端...”

　　“不好！”澹台缘浅冷声喝道：“母亲临终时说过，与你永不复相见。她不要你的追封，她只想生生世世再也不要见你！”

　　袁牧颓然跌坐在椅子上。“她...恨我啊！...理应如此，是我负了她...只是...”

　　澹台缘浅冷眼看着他悔恨的模样，只要想到母亲，心里刚刚的一丝动摇都会觉得愧疚。

　　“你走后，母亲就开始缠绵病榻，医者说是体弱多思伤及心脉，如果精心将养会慢慢好转，可是没有...”

　　澹台缘浅握紧双手忍住心中的揪疼，回忆如刀，刺着袁华也伤着她自己。

　　“她郁结难解，心里的苦痛折磨地她寝食难安，食不下咽。她开始日渐消瘦，祖父寻遍整个大雍朝也找不出，让寻死之人贪生的方子。三个月，只三个月她就走了！”

　　澹台缘浅看着袁华模糊的身影，眼中的泪水簌簌落下。“她走时，消瘦的像一个孩童，脸色晦暗无光，一头墨发如干枯的杂草，曾经的雍朝第一美人，无论如何打扮也再撑不起那些她爱的衣裙。”

　　澹台缘浅摇晃着走出颐和殿，她哽咽干涩的声音飘进袁华的耳中。“袁华~你要记住，是你害死她的~”

　　颐和殿里，袁华伏在桌面上，失声痛哭。他用力的蜷缩成一团，紧紧按住撕裂般剧痛的心口。霓裳！我的霓裳！是我对不住你！是我负了你啊！

　　就在颐和殿昏暗的屏风后，也有一人无声垂泪。她为母亲不值，心疼母亲的痴心错付。

　　澹台霓裳与父皇不过三四年情分，母亲可是陪了父皇十几年啊！母亲视他为天，为了他不惜忤逆祖父，与嫡亲姐姐反目成仇，最后更是为他丢了性命。父皇怎能如此偏心？怎能如此辜负母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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