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丫头，你跟着我干什么？

第515章小丫头，你跟着我干什么？

        故国的楼台、歌榭雕栏画柱还是依旧，只是自己老了。扪心问问自己有多少愁？无穷无尽的愁恨，就像泛着春潮的大江流水，翻滚激荡着东流入海。

        这首《虞美人》李煜填好后，让陪着自己北降的妻子小王后唱出来，他用玉笛相和，歌宛转、笛悠扬，传到他们居住的小院外，被宋太宗赵光义派去监视的人听到了，回禀给赵光义。不料龙颜大怒，赵光义心知自己弟弟赵廷美与李煜关系较好，就派赵廷美以贺寿名义送去一杯毒酒。全然不知情的李煜喝后，当晚暴毙，死在了小王后怀里。

        讲到这王慧敏不自控地流下眼泪。全场寂静，王慧敏平静了一下，继续讲道：世人其实对李煜有几个误解，他是亡国之君无疑，但他不是昏君。宋太祖赵匡胤统一天下是历史大势所趋，他很敬佩李煜的才华，李煜为南唐百姓免受战乱之苦，愿率旧臣和妻子北降。由此可见李煜之当担。

        世人皆任为李煜沉迷女色，尤其是在大周后娥皇病重时与其妹小王后有染。但人们不知道他没日没夜在大周后病榻前照料的枯燥和疲惫，而事实上大周后辞世后，李煜一蹶不振，闭门不出数日，写了无数怀念大周后的词。待李煜再出门，他已从一个翩翩佳公子，颓废得面如枯槁，形销骨瘦，完全没了生气和精神。之后他和小王后在一起，只为心理上稍有慰藉。可见他是个不折不扣的情痴。

        在历史车轮中人人都是小人物，对于李煜大家也没必要苛责治国的失败，应当更多注重其在文学上的造诣。

        《相见欢》林花谢了春红，太匆匆。无奈朝来寒雨晚来风。胭脂泪，留人醉，几时重。自是人生长恨水长东。

        写于宋太祖已经故，其对李煜和小王后的眷顾也就此结束。宋太宗召小王后入宫，强幸小王后，甚至还让画师来画春宫图，折磨小王后数日，才放其回家，李煜悲愤无奈，对于一个男人来说是要怎么样的隐忍。

        小王后对赵光义的恨，都成了其对李煜亡国之怨。胭脂泪只能一再辜负了，水总是向东流，人生当然停不了怨恨。

        说到这，慧敏深深叹了口气，之后看向丛陆。丛陆一改之前清高之态，正直直地看着她。这眼神，慧敏感到是那么遥远，却又触手可及。

        她又环视一下其他人，继续讲道：

        小令《忆江南》多少恨！昨夜梦魂中，还记旧时游上苑，车如流水马如龙；花月正春风。写在《虞美人》之前，寥寥数字说出自己想着江南故国，但那只是一个梦。

        花月正春风的梦，赵光义都不让李煜做。所以李煜必须死，李煜死了他才能安枕无忧，才能更加肆无忌惮地折磨小王后，但是赵光义没能得逞，李煜死后不久，小王后也伤心绝望而亡，时年之只28岁。

        李煜这些经典之作，被后人传颂至今，他虽不是个好皇帝，但他堪称“词帝”。

        王慧敏讲完了，她向面视人再行一礼，挪回座位上坐下，屋里因为人少，响起了稀稀落落的掌声。

        一直没说话的丛陆看看王慧敏，随意评论并发问：“从你对李煜的评价和见解来看，你是从他的词中读出了别样的李煜。你知道小王后的闺名吗？”

        慧敏有些心慌，她没想到丛陆这么快就提到这个敏感的问题。她低头犹豫了一下，故作尴尬状“不好意思，这个我不太清楚。”

        丛陆没再说话，这种小众问题，只是随口一问，无须纠结。但不知道为什么，这丫头的看他的眼神，总是给自己几分久别重逢的感觉。

        面试结束后，王慧敏没有马上离开，而是坐在试讲的教室外等丛陆。直到所有人的面试都结束，看着面试官都四散了，王慧敏才一挪一蹭地跟在丛陆后面往外停车场走。

        同时，往停车场走的还有季予乾和沐又安。沐又安边走边小声说：“哥，给王慧敏个机会，她真挺有内涵的，当个语文老师绰绰有余。”

        季予乾看了一眼沐又安，平淡地说：“用不用她那是顾校长的事，你和我无需多言。你最好收收心，她和围在你身边那些女人不一样。看看，那就是你说的内涵。”说完，他用棱角分明的下巴往远处指了指。

        沐又安顺着季予乾所指看过去，正巧看到王慧敏脚下一绊一个踉跄险些摔倒。丛陆伸半扶半抱着她，就这样他们二人对视了足足三十秒，王慧敏才站直身。

        沐又安清清嗓子，“她腿上有伤，哥又不是不知道。不过话说回来，她还挺识趣的，没提起昨天怎么受的伤。”

        “也许这就是她和男人搭讪的方式，不要被清纯的外表迷惑了。没准玩心思，你都不是她对手。”季予乾冷冷地说完，开车门上车。再看向不远处那两个人，心中一股无名火，女人心，海底针，勾三搭四是常状。

        之后看看依然站那不动的沐又安，“又安，你走不走？”

        沐又安朝隔着车窗说：“那个，哥，你先走吧，我晚点回公司。”

        “你干什么去？”季予乾追问。

        “呵呵，会会这个王慧敏，我反倒要给哥看看，我们谁能玩过谁。”沐又安不羁地笑着。

        季予乾启动了车子，扔了句“死性不改，小心玩火自焚。”

        此时的王慧敏，心里很恍惚，就在她和丛陆对视那半分钟里，直觉告诉她丛陆似乎就是李煜的今世真身，可是要怎么接近他，并进一步证明呢。丛陆看着站稳的王慧敏问：“小丫头，你跟着我干什么？”语气平淡之极，似乎心绪并没受刚刚的亲密接触影响。

        “丛教授，我只是想告诉您我想起来了，她叫慧敏？”

        “什么？”丛陆不解。

        慧敏尽量用平静的语气说：“我想告诉您，我想起来小王后闺名叫慧敏。”

        丛陆带着些许意外点点头，“就为这，你拖着腿跟我到这。你和小王后重名，我认为以你的见识，你应当知道的，所以之前只是随意问问。再见。”丛陆车子开走了，王慧敏站在原地发了会呆。才一步一挪地往停车场外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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