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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4 珍月儿,南安公主


  “别拦着我,我要进去找浩!”

  伴随着一声娇软而不失霜气的嗓音传入,殿门外闯入一抹赤红如焰的小小身影,来人十四五岁年纪,身段极是伶俐,貌若王嫱,鼻梁挺俏,穿了条哆罗呢的泥金红裙,外罩洋红对襟窄袖,蜂腰上盘着软鞭,头上歪戴一顶金铃羽帽,上面镶嵌了颗鸡蛋大的鸽血红宝石,彰显出她高人一等的地位,华贵中不失天真,巧笑间展现活泼!

  “浩,你让我好找啊,原来把我一个人丢下,偷偷跑到这里玩了!”她微微翘起小巧樱唇,不满的咕哝,毫不避嫌的抓住文浩的胳膊,腕上锵锵相击,四只赤金绞丝镯尽自刁蛮。

  殿内沉寂的气氛,就这样被这个突然闯入的外族女子打破,众人皆讶异的看着这女子和文浩之间的亲昵举动,忍不住猜想起这位女子的身份来历,还有她和文浩的关系!

  文浩瞥了一眼茗慎,稍显尴尬地推开女子的手,语气格外严厉道:“珍月儿,回到沉香阁去,本王在这里还有事情要处理,待会在去陪你。”

  “让我陪着你在这里处理事情吧,我一个人呆在笼子一样的阁楼里,郁闷的都快要一命呜呼了。”珍月儿腔调娇娇嫩嫩的哀求着,还故意扶头做出一个眩晕的姿态博取同情,模样可爱非常,估计没有一个男人,忍心拒绝了她小小的请求。

  “四弟,这位姑娘是?”文轩抬眸扫了一眼这位珍月儿,精致的小脸,长长的睫毛,简直就像一个落入凡间的精灵,碧色的瞳孔清澈透底,纯净的好比流彩剔透的水晶。

  “她是南安王的九公主。”文浩看了看茗慎,冷淡作答,之后便再也没有过多的描述和解释!

  珍月儿一听,却不乐意了,立马鼓起脸蛋纠正:“浩,你又忘记了,我现在是你的俘虏,早已不是什么九公主了!”

  俘虏这样的词汇本该是耻辱的,难以宣之于口的,但从她嘴里说了出来,仿佛很值得骄傲的样子。

  文轩心下了然,戏谑一笑,轻轻牵动唇角道:“不知道珍月儿公主,是如何被朕的四弟所虏获的?想来,那一定是个美丽动人的故事吧?”

  珍月儿被说中心事,脸颊微红,扭扭捏捏的拉着文浩的衣袖,呢喃出一串谁也听不懂的南安话,然后众人就看见文浩冷峻如冰的面孔,泛起了一丝无奈浅笑,吐出一段简短流利的南安话回应了她。

  珍月儿听完,顿时雀跃的欢喜不已,歪头笑看着文轩和茗慎,大大方方的承认道:“我们南安国的姑娘,个个马术了的,能征善战,要是被哪个英雄打下了马,就会成为那个人的俘虏,终身不离主人半步,在战场上,我被浩生擒,并被他识破了女儿身,所以自然是浩的俘虏了,当时浩不但没有杀我,还亲自把我送回王宫,我的父汗十分欣赏他的行事作风,也很赞同我们的婚事,已经决定要招他做我们南安的金刀驸马,只等到他回到封地以后,我们就会择日完婚!”

  金刀驸马!

  文轩闻言,眼眸微眯,落到珍月儿身上的眸光,透出了几分危险!

  如果四弟娶了这个南安国的九公主,那么,他现有的兵力再加上南安国骁勇善战的军队,踏平京都也足够了。

  不!他绝对不能让这样的事情发生,哪怕不折手段,也要竭力阻止!

  慕容凡轻轻扫过文轩的表情,绯唇轻扬,又细心留意到茗慎的面色产生了微妙的波动,忍不住望着文浩淡淡调侃起来:“微臣恭喜睿亲王,贺喜睿亲王,您与珍月儿公主之间,当真是天赐良缘,羡煞旁人,只等将来,咱们大***和南安国缔结百年之好,便可以从此偃旗息鼓,放马南山,边关的百姓也可因此而免受战乱之苦,可谓是无量功德啊。”

  文浩听出他的揶揄之意,冷撇了他一眼,狠狠警告,慕容凡则识相的闭嘴,绯红如花的唇角,挂着点点不以为然的轻笑,他知道,文浩恼羞成怒了,哈哈......

  彼时,珍月儿突然欢快走到了茗慎跟前,歪头打量着她憔悴支离的素丽容颜,眸中尽是玩味笑意:“你们中原的女子,是不是都像你这么美貌如画呢?”

  茗慎友善的回以微笑,但出口的声音,却苦涩异常:“我们中原的女子,多半不及珍月儿公主这般霁月光风,玲珑剔透。”

  珍月儿自得的努了努红唇,稚嫩天真的脸上,浮出星星点点的狡猾:“浩说他在中原有正妃一名,侧妃一名,还有两个侍妾,不知道她们长的怎么样?也像你这么美貌吗?”

  她娇软的声音,很容易让听着的人产生一丝甜滋滋的感觉,可这话听到了茗慎耳中,却透出一缕清苦酸涩之味道。

  白鹏飞发觉这个珍月儿公主不似表面那般纯良,而是存了心的要刁难茗慎,忙出声解围道:“珍月儿公主,你跟前这位,乃是我们大***的慎妃娘娘,君臣有别,怎么可以拿睿亲王的妻妾跟她相提并论呢?”

  “哦,原来你就是大金皇帝宠爱非常的慎妃娘娘啊!”珍月儿佯装恍然大悟的样子,玩味十足的笑道:“那么尊贵的慎妃娘娘,本公主已是浩内定的妻妾,若是按照你们大***的规矩,是不是该尊称您一声‘皇嫂’,才合乎规矩啊?”

  “只要公主喜欢,叫什么都好。”茗慎面色暗淡至极,声音压得极低,像是虚弱到了极处,又强撑着一般。

  ———

  慈宁宫的正殿,玉堂金马,光影斑驳。

  惠太后髻簪珠翠,妆容迨丽,头戴云鹅金片的大红猩毡昭君套,身披姜黄缠枝牡丹纹样的缎面盘金凤袍,斜歪在芙蓉暖榻之上。

  她指尾上翘,持着长长的翡翠嘴儿乌金杆烟袋,放在嘴里深深吸了一口,随后绛唇惬意的轻吐出一股浓浓白烟,卷裹了珠帘绣幔,弥散整个宫殿。

  “吱呀”一声,雕花门扇被人轻轻推开,文轩明黄色的身影渡步迈入,摇曳的烛火跳动在他斯文俊雅的脸上,更添几分孤清之色。

    “真戗,母后以后还是少抽点吧,以免凤体违和。”鼻腔吞吐着熏人的烟味,文轩不由深深皱眉,挥袖煽了煽周围的烟雾,不自觉的露出一丝嫌恶。

  惠太后不以为然,又吸了一口,这才幽幽开口:“皇帝深夜到此,应该不只是关心哀家的凤体是否违和这么简单吧?”

  “母后真不愧为后宫第一谋士,既然如此,那朕也就开门见山的直说了,您如今已经贵为凤仪天下的太后之尊,而且朕还特意将协力六宫的权柄交由您来把持,难道这样仍不能够化解您心中的怨恨么?为何非要致慎儿于死地?”文轩语调随意,却透着冷意,一想到自己差点就失去了茗慎,心口便微微发疼。

  惠太后噙着烟嘴深吸一口,两股浓烟从鼻子里冒出来,掩盖了她的表情,只听她声音阴沉的笑道:“哀家听不懂皇帝的意思,难道是哀家做了什么让皇帝不满的事情,使得你三更半夜的跑来慈宁宫兴师问罪?”

  “朕爱慎儿,也希望母后能够爱屋及乌,别在伤害她了,她身上承受的已经够多了。”文轩声音清冷,一字一顿,说的格外用力。

  “你说什么?你爱她?哀家没听错吧?”惠太后讥讽一笑,反问道:“你若爱她,会在知道哀家命李玉去勒死她父亲的时候,而袖手旁观吗?你若爱她,会让她服下绝孕丹,终身不能生养吗?你若爱她,会忍心往她身上泼尽脏水,无情的把她推向舆论的风口浪尖吗?你若爱她,会舍得让你的心头好,成为万箭齐发的众矢之的吗?醒醒吧皇帝,你其实并不爱她,只是一时受了她的迷惑罢了!”

  文轩面露愧色,侧过了脸颊,眸中清光闪烁:“不管爱与不爱,朕都不愿失去她的陪伴,否则就算坐拥锦绣江山,没人分享的话,又有何意义?”

  “糊涂!”惠太后暴怒,把烟杆往案几上‘啪’地一拍:“她是我们的仇人,你现在不想伤害她,她知道真相以后,不代表就会放过你,留这样危险女人在你身边,哀家怎能放心?万一她为了给她父亲报仇,做出弑君的事情怎么办?”

  文轩极力压抑着怒气,青筋却在光洁的额角急促跳动:“母后不必再言,朕是永远都不会让她知道真相的,‘水蛭’一事朕决定不在追究,但是,朕不想再看到慎儿受到任何残害,所以希望母后日后能够把她当儿媳来看待,就算做不到爱屋及乌,也别再出手害她!”

  惠太后听完这番话,当场神色遽变,痛心规劝道:“皇帝啊,她身上流的血液,可是复姓纳兰二字,这么多年来,你比母后更毒恨纳兰一族,如今纳兰一族还未覆灭,你岂可心存不忍?况且那个慎妃,也非良善之辈,灵犀早把她当年残害金氏的事情全都告诉了哀家,这样一个心狠手辣,奸柔成性的蛇蝎女子,又和睿亲王不清不楚,咱们可断断留不得呀。”

  文轩眸色坚决的逼视着惠太后,以从未有过的淡漠口吻轻声道:“母后既然执迷不悟,那朕也只好先将您幽禁慈宁宫内,您就在这里静心礼佛,莫再为后宫之事劳心伤神了。”

  惠太后抚着起伏不定的胸口,气咻咻道:“皇帝忘记当初娶她之前,是怎么跟母后保证的了吗?你说你绝对不会给她宠信,可是如今你都做了什么?不但让她怀上龙嗣,产下公主,还把她封成妃子夜夜与之缱绻缠绵,甚至不惜为了她跟母后翻脸,难道母后为你清除余孽障碍,也算是罪过了么?”

  文轩神色沉郁说道:“此一时非彼一时了,儿和睿亲王之间的较量,这才刚刚开始,实在无暇兼顾后宫里的勾心斗角,所以幽禁母后,也只是权宜之计,刚好让您暂避锋芒,至于慎妃一事,等过了这场风波,儿会亲自给您做出一个交代。”

  惠太后喉咙里涌着痰鸣,切齿道:“好,哀家就在这里静心礼佛,等着皇帝的交代。”

  ———

  翊坤宫里悄无声息,莲花香气袅袅从佛手荷花熏炉里升起,青烟丝丝缕缕,覆在宽大浴桶里躺着的人脸上,越发显得模糊飘渺,了无生气。 

  茗慎趴在浴桶的边缘,苍白无力的笑着,任由长发在水中漾了开来,轻轻柔柔的散在她的肩头,额上的汗珠伴着氤氲的水汽滴落在水面,惨白如瓷的脸上,难以分辨是水还是泪。

  “阿凤,南安国的珍月儿公主,好美!”

    “那个珍月儿公主到底美不美,奴才是没见过,不过但凡见过主子的人,哪个不夸您是倾城之姿?”彩凤含笑说道,将莲花精油倒在手心,缓缓抹在她浓稠的墨发之上。

  “她是落落绽于天山镜池里的高贵雪莲,我是寞寞开在幽冥黄泉下的曼陀罗花,天壤之别,如何攀比?”茗慎的眸中有泪水在打转,却倔强的不肯流下。

  彩凤隔着雾气,没有察觉到她的不对,只是转身放下香料道:“主子可是皇上最最宠爱的妃子呢,羡慕一个区区边塞小国的公主作甚?”

  “是啊,本宫羡慕她作甚呢?”茗慎自嘲的苦笑,接着只听“哗啦”一声,她一头扎进了水里,死死咬紧牙关,任由滚热的热泪,在眼眶里咝咝灼烧。

  她拼命忍住,忍住,再忍住!脑海里还是回荡着彩凤的无心之言。

  她说的没错,自己如今是皇上最宠爱的妃子,何必羡慕别人?

  皇帝最宠爱的妃子!

  宠妃!

  ……

  ———

  沉沉睡了一觉醒来,茗慎今日的气色终于见好,披着石青色刻丝灰鼠大氅,静坐在梳妆台前,拿起牛角梳子慢慢打理着烦乱的三千烦恼。

  也不知道,秋桂在慎刑司怎么样了?

  那种地方人根本不是人待的,她得赶紧想办法救人出来才是,可此事偏偏牵连进了惠太后,让皇上不想追究也很难了,毕竟他是个孝子,肯定会拿秋桂当替罪羊,作出处分给文浩和后宫一个交代。

  所以要想救秋桂,就必须让文浩先不追究此事,也只有如此,或许文轩就会网开一面,放人出来!

  暗自分析完利弊,茗慎便匆匆挽了个抛家髻,孤身一身前往沉香阁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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