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人民义勇军来到了吴淞要塞，向吴淞要塞司令、一五六旅旅长翁照垣报到。
翁照垣见了人民义勇军不禁喜上眉梢：“你们来的太及时了，我手里的兵力已经是捉襟见肘了。你们再不来，我这个旅长几乎是无兵可派了。”
王坚开口问道：“翁旅长，现在前线是什么情况？”
“形势很严峻啊，日本人又增派了一个师团到上海来，吴淞要塞遭到了他们的反复进攻。”
“一个师团？”
“我们旅从开战打到现在，一直在和日军交战，部队伤亡很大，我手下能调动的部队都投入到前线去了，现在我的旅部连一支警卫部队都没有，要是有一支鬼子的部队打过来，我这个旅长就得端着机枪亲自上阵了。”
旅部连一个警卫连都没有，翁照垣身边的部队都顶到一线去了。
“你们人民义勇军就先待在旅部，担任旅部的警卫部队，如果前线需要，你们就顶到前面去。”
“我们服从命令。”
“报告，旅长，刚才宝山县城的警戒部队打来电话，说两架鬼子的侦察机飞到县城上空进行侦察，另外海面上也出现了鬼子海军的军舰。”
“日本人是想在我们的背后搞突然袭击啊。”
旅部里的人们都把目光投到了作战地图上，宝山在吴淞的北面，一旦日本海军陆战队占领了宝山，吴淞要塞就会遭到日军的南北夹击，失守就只是一个时间问题了。
“日本人在正面拿不下吴淞要塞，就想从我们的背后搞突然袭击。我们旅的主力都在吴淞要塞的正面，我调整部署需要时间，你们义勇军现在立即出发前往宝山，想办法阻击登陆的日军，能拖多长时间就拖多长时间，只要拖住他们就算完成任务。”
“请翁旅长放心，我们一定完成任务。”
“翁旅长，宝山县城的警戒部队大概有多少人？”
“半个排。”
“翁旅长，你是说这么大的一个县城，只有半个排的兵？”
“你们没听错，只有半个排。我没有太多的支援给你们，现在只能拨给你们五箱手**，剩下的事情都要靠你们自己了！”
“明白了。”
王坚带领着人民义勇军急行军赶往宝山，到了宝山县城在南城门他们被城门口站岗的一个十九路军的士兵给拦住了。
“站住，你们是哪部分的？”
“我们是人民义勇军的，奉旅部命令前来增援，叫你们的头过来！”
“你在这等着，在我回来之前你们不准进城！”
城门口站岗的那个十九路军的士兵转身进了城，过了一会儿一个十九路军的军官领着两个士兵就来到了南城门门口。
“我是少尉排长谭绍平，请问你们是哪部分的？”
“我是人民义勇军的总指挥王坚，奉命带领人民义勇军前来宝山支援你们。”
“有旅长的命令吗？”
“有。”
张钰上前把旅部的一份命令交给了谭绍平，谭绍平看完命令确认真实后问道：“旅长没说大部队什么时候到？”
“没有大部队，只有我们义勇军。”
“什么，只有你们，你们没开玩笑吧？”
“军中无戏言！大敌当前，没人跟你开玩笑！”
“你们有多少人，多少武器？”
“我们有二百多人，六十多条枪，五箱手**，没有枪的手里的武器都是大刀长矛。”
“旅长怎么没派退役军人义勇军来？”
“谭排长，你这话什么意思？听你的口气好像瞧不起我们啊。”
“没瞧不起你们，你们不要多想，我就是随口问问。”
“我看你不是随口问问，心里就是这么想的！”
“赵龙亮，人家退役军人义勇军在闸北打了几个胜仗，而我们人民义勇军才初出茅庐，没有什么名气，谭排长瞧不上咱们也是正常的。”
“谭排长，你知道我们在参加义勇军之前是做什么的吗？”
“你们是干什么的？”
“万国枪赛听说过吗？”
“没听说过。”
“我们是万国枪赛中国射击队的队员。”
“射击队的队员？”
“论枪法你们可能不是我们的对手。”
“口气不小啊，我们这些身经百战的老兵论枪法还不如你们？”
“不服气就比比啊。谭排长，叫你们枪法最厉害的人出来，咱们比一比。”
“叫你们义勇军最厉害的人出来跟我比，我在我们旅也算是一个神枪手。”
“用不着最厉害的，我是射击队枪法最差的，我来跟你比。”
说着赵龙亮走到了谭绍平的面前，谭绍平打量着赵龙亮，不禁说道：“你，一个毛孩子会打枪吗？”
“试试不就知道了吗？就怕到时候你连我这个毛孩子都赢不了，那就不好看了。”
“你说怎么比，看你年纪小，别说我欺负你。”
“这可是你自己说的。这位大哥，把你的枪借给我用一下。”
谭绍平身后站了两个士兵，他们都背着步枪。
“你自己不是有枪吗？”
“我这是狙击步枪，很珍贵的。再说了，用自己的枪算什么本事，用别人的枪才能显出我的本事。”
“把枪给他，我倒要看看他一个毛孩子到底有什么本事！”
那个十九路军的士兵把自己的步枪给了赵龙亮，赵龙亮一看是一支老式的汉阳造，跟自己手里的狙击步枪完全不能比。这支汉阳造虽然老旧了点，但是保养的不错，还能保证正常的射击。
赵龙亮掂了掂手里的汉阳造，然后看了看四周，不远处有一排树，树上落了不少的鸟，其中一只乌鸦正在叫着。
赵龙亮抬手就是一枪，把正在叫的乌鸦给打了下来。
“我叫你报丧！”
谭绍平一看赵龙亮距离大树得一百米的距离，在一百米的距离上把树枝上的乌鸦打下来，这枪法可够厉害的。换成谭绍平，他未必能做到。另外，赵龙亮话里有话，表面上是骂乌鸦，实际上是在骂他谭绍平呢。
“好！”
人民义勇军见到了赵龙亮的枪法，都是高声喝彩。
“看不出来，你年纪不大，枪法倒是很厉害。”
“你光看他年纪小，你知道他是谁吗？”
“他是谁啊？”
“他是退役军人义勇军总指挥赵慕云的儿子，万国枪赛连续三年的最佳射手赵龙亮。”
“赵龙亮，把枪给我。既然是最佳射手，那我就要讨教了，我可不能让你们小瞧了我们十九路军！”
“谭排长，大敌当前不是争强好胜的时候，我们只是想向你证明了我们人民义勇军的实力，没有非要赢你们十九路军的意思，还是赶紧安排我们义勇军进城布防吧。”
“也好，有机会我再向你们讨教枪法，进城！”
张钰说的话非常在理，现在不是争强好胜的时候，首要任务是加强县城的防务。
人民义勇军进了宝山县城，谭绍平给义勇军安排了住宿的地方。
安顿下来后，王坚和张钰找到谭绍平，商量防务的事情。
“我是排长，但是手底下只有半个排，加上我这个排长也不过十八个人，再加上县城的自卫队和你们义勇军，总数不过三百人。我们排只有两挺捷克式轻机枪，其余的人都是步枪，重机枪一挺没有，大炮一门也没有。日本人如果在宝山登陆，肯定会派海军陆战队，飞机和军舰都是少不了。”
“我们义勇军之前和日本海军陆战队打过一仗，论人数我们是小鬼子的四倍，但是打起来我们完全不是对手。小鬼子的火力很强，我们没法和他们硬拼。旅长告诉我，要我们在县城拖住日军，他好调整部署。我建议我们在岸边布置观察哨，主力都放在城内，依托城墙来抵御日军。如果他们突破城墙进入县城，我们就和他们打巷战，这样日军就难以发挥火力的优势。”
“看来我真是小瞧你们了，想不到你们也很懂打仗的事情嘛。”
“过奖了。”
“那就按照你说的办，重点防守城内。”
主意已定，王坚把人民义勇军分成了四队，分别防守一个城门。谭绍平的这个排和县城的自卫队在城内，担任应急的机动部队。
奔波了一天，义勇军们都累了，天黑后大家都早早的睡了。
赵龙亮没睡，他在盯着身边的金国宝，他和王伯阳曹家骏说好了，三个人轮流睡觉，其中一个人负责监视金国宝，防止金国宝暗中搞破坏。金国宝是真累了，躺下后就呼呼的睡了，看样子一时半会的醒不了。
赵龙亮心里正想着心事，突然听到外面有人高喊：“不好了，起火了！”
赵龙亮立即起身冲出了房间，他往四周一看，发现城东方向有火光，他立即往火光的方向跑去。赵龙亮没跑几步就发现对面跑过来一个人，赵龙亮一想不对，别人都是往火光的方向跑，想去救火，这个家伙怎么往反方向跑，难不成是放火的？
赵龙亮立即大喝一声：“干什么的？”
对面那个人一听赵龙亮喝问，掉头就跑。赵龙亮一看就明白了，这个人肯定是放火的，做贼心虚，不然他掉头跑什么？
赵龙亮立即追了上去，没出一百米就把那个人给追上了，赵龙亮把那个人给打翻在地，然后按倒在地上，很快王伯阳和曹家骏也赶到了。
“龙亮，怎么回事？”
“这小子应该是放火的奸细，让我给抓住了！”
“带回去审讯！”
赵龙亮他们押着这个人到了义勇军的指挥部，王坚张钰他们都去救火去了，还好火势不大，很快就被扑灭了。王坚张钰回到指挥部后见赵龙亮他们在就问道：“你们怎么来了？”
“领队，我们抓了一个奸细！”
“奸细？”
“放火的就是他！”
“我没放火！”
“没放火你跑什么！”
“我……”
“我什么我，大晚上的你不睡觉在街上，不是你放的火还能是谁！”
“我上厕所……”
“你不是二队的吗，二队负责西门，你上厕所跑到东门来了，还敢说你不是奸细！”
“老实交代，不然我毙了你！”
王坚恶狠狠的说了一句，那个人害怕了，急忙求饶道：“别杀我，我说。”
放火的这个人是混入义勇军的一个奸细，他被日本人收买，然后混入义勇军，伺机制造混乱。今天晚上他放火，一是想制造混乱，二是想给日本人报信。
对于这个奸细自然不能心慈手软，王坚和张钰商量后很快就形成了统一的意见，第二天游街示众，然后当众枪毙。
虽然奸细的阴谋没有得逞，但是赵龙亮心里还是有些担心，本来以为义勇军里只有一个金国宝，没想到还有日本人派来的奸细，除了这两个人还有其他人是奸细吗？不得而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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