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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一章 抢亲来了(咋整呢?)


上官凝心情无端的好,也没有理会乐儿一副活见鬼的傻样子,自顾自的走到了盥洗架的旁边,人心情好,果然看什么都是顺眼的,就是盆子里的水上官凝都觉得比平日里清亮了几分,面巾上的刺绣也比平日要生动的多。

        “乐儿,帮我绾个灵鹊髻吧!”

        上官凝坐在化妆凳上,伸手从妆匣子里拿出了两支镶嵌着蓝红两色宝石的翠玉簪子,反手递给了乐儿。

        “小……小姐,绾灵鹊髻?”

        这个灵鹊髻可是个十分复杂的发式啊,小姐就是去参加宫宴都不曾让自己绾过如此复杂的发髻,今儿这是怎么了?

        “怎么傻愣着,是忘记了怎么绾了吗?”

        看着镜子里乐儿愣愣发神的样子,上官凝弯着嘴角问道。

        “小姐,您若是难受就说出来,您不要这样强颜欢笑啊,乐儿看了心里难过。”

        “呃,乐儿你在说什么?”

        “小姐,乐儿直到一定是你和王爷之间有了什么误会,可是小姐,不管有什么事情,你都不能憋在心里啊,这样会憋出病来的。”

        乐儿苦着脸,就差没哭出来了。

        这回换上官凝傻了眼,什么跟什么啊,感情这丫头一早上就怪怪的,原来是以为自己和颜慕殇之间闹了别扭啊,上官凝一时间真是哭笑不得。

        “傻丫头,你想什么呢,我和王爷好的很的,昨夜秉烛夜谈好不尽兴,怎么会有什么误会呢?”

        “可是,王爷走的时候为什么生那么大的气?”

        这才是让乐儿最纠结和不解的,哪有人聊天会聊出那么大的火气的。

        “是生气,可是不是针对你家小姐我,放心吧,你家小姐这样聪明可人,谁舍得跟你家小姐生气呢?”

        上官凝笑着打趣,乐儿还没见过自家小姐这样说过话,一下子也被逗笑了,心里的不安这才消散开。

        不管怎么说,只要小姐没有难过就好。

        看着乐儿破涕为笑,开始给自己绾发髻,上官凝的心情这才慢慢的平静下来,上官锦要找自己,会是什么事情呢?

        乐儿给上官凝上妆,小脸又垮做一团,虽然小姐说没什么,但是那双眼睛明明就是红肿的厉害,她都已经涂了几层的脂粉了,却还是没能遮掩住。

        “诶哟,傻丫头,这样已经很好啦,别苦着张脸了,别人瞧见了还以为是我这个主子给你气受了呢!”

        上官凝弹弹乐儿的脸蛋,语气诙谐的说道。

        虽然自己的眼睛的确有些不大雅观,但是想想,还真是值得,何况若是别人问起来,自己也是有对策的。

        “走吧!”

        “去哪?”

        上官凝翻翻白眼,她怎么觉得乐儿是个小姐,自己才是个丫头呢?

        主仆两个人一路奔着锦华苑的方向而去,上官凝因为心中的一块大石头落了地,心情便尤为的好,一路上脚步都觉得轻快的多,风吹树木的声音竟然宛若仙乐。

        “大小姐好!”

        几个在锦华苑里伺候的丫头们见到上官凝纷纷的弯身施礼,上官凝摆了摆手,心中倒是疑惑,上官锦极少会让这些丫头们近身侍候,更惶论是这一大帮子的丫头。

        “大小姐来了,将军刚起身,大小姐稍坐片刻,小的进去通传一声!”

        荃安从内间走了出来,殷勤的跟上官凝请安,又利落的安排丫头们给上官凝端了茶,不等上官凝回答便转身又回了里间,步子竟是有些慌乱。

        上官凝依言坐在了厅中的椅子上,还真是奇怪,此时不过未时,而且上官锦才刚刚差人传自己过来,怎么这么快的时间竟然就躺下了?

        荃安虽然机灵,但毕竟还是个十几岁的孩子,即便隐藏的很好,不经意间还是透漏出了一丝不同寻常。

        上官凝的感觉十分敏锐,她在空气中闻见了一股陌生的味道,这味道绝对不属于上官锦,更不可能属于这院子里的下人。

        上官锦的屋子里有人!

        上官凝几乎可以肯定,但是什么人竟然要背着自己,而且看荃安紧张的样子,似乎很怕被自己看出端倪,荃安既然敢这么出来回话就证明这是上官锦的意思。

        上官凝敛下眼婕,看不出脸上的表情,只是盯着杯中茶水的眼睛莹润透亮的好似一汪清泓。

        “大小姐,请!”

        过了足有一盏茶的时间,荃安才从屋子里出来,一张脸谄媚的很,笑嘻嘻的好像是花园里的秋菊。

        上官凝没有言语,直接起身往内室走。

        笑话,穿件衣裳竟然需要一盏茶的时间?这段时间该足够裁剪一件衣裳出来了。

        进到里间,刚刚的那股味道更加的浓郁了,上官凝故作不知,面带微笑的走上前。

        上官凝斜躺在床榻上,腰部以下盖着锦被,头发梳的倒是一丝不苟,面容比前两日也要红润的多,到底是常年在外的将军,身子健康的很,这恢复起来也比寻常人要快的多。

        “凝儿给爹爹请安!”

        “凝丫头来了,坐吧!”

        上官锦用手指了指一侧的绣凳,上官凝坐上去,隔着厚厚的裙摆还能感觉到绣凳上的热气。

        “爹爹身子可好些了?”

        “无碍,不过是割了个口子,几幅药下去就无碍了!”

        “爹爹可不能大意,虽然爹爹底子好,可还是要按着大夫的吩咐敷药喝药,否则落下了病根子可就不美了!”

        “好好好,听凝儿的!”

        不知道为什么,上官凝觉得上官锦脸上的笑容有些牵强。

        上官锦的话音一落,屋子里就归于安静,一时间气氛有些尴尬。

        上官凝不急,她有的是耐心等着自己的这个将军爹爹开口,既然唤人叫自己过来,总该不会就是这样面对面的干坐着吧!

        “凝儿身子不舒服?”

        “哦,昨夜寒凉,有些染了风寒!”

        “可是看了大夫?”

        “不用,睡了一觉,现在已经好多了!”

        ……

        “前阵子府里事多,倒都是要凝儿操持,累坏了吧?”

        “爹爹说的是哪里话,凝儿不过是略尽薄力而已,大事都是祖母在操持,倒是祖母累的有些不舒服了呢!”

        ……

        “你娘那最近身子也不大好,你常过去瞧瞧,陪着说说话!”

        “凝儿省得!”

        ……

        上官锦今日的话似乎特别多,几乎将府里的大事小情问了个遍,却始终没有说叫上官凝过来是所为何事,上官凝心中冷笑,想让自己耐不住气先开口,她偏不,她不介意陪着自己的将军爹爹说说闲话聊聊天,‘拉近拉近’父女两人之间的关系。

        上官锦没料到自己这个女儿年纪不大,竟然如此沉得住气。

        “爹爹叫你过来是有事想要问问你!”

        呵,终于开口了?

        “爹爹请讲,凝儿听着呢!”

        上官凝仰头微笑,笑意炎炎,好似盛夏里的莲花,清雅而多姿。

        “你可是去过了后面的园子?”

        上官凝脸上不变,心中却是再一次暗暗冷笑,自己去园子的事情除了自己、乐儿和莫幺星,就只有那个邬丛涯知道,自己不会说,乐儿自然也不会说,莫幺星也不可能,那么是谁告诉上官锦的?

        “爹爹,是谁这样编排凝儿?凝儿如何不知道那园子是先祖定下的禁地,怎么敢违背祖训私自进园子呢?爹爹一定要明察!”

        上官凝刚才是笑意炎炎的样子,此刻却是水眸盈盈,波光潋滟,原本就有些红肿未减的眼睛,此刻更显得楚楚可怜。

        她偏不承认,有人告密又如何,只要自己咬定不松口,就是天王老子又能怎么样?

        “真的没去过?”

        上官锦语气也有一丝犹疑,毕竟上官凝从小到大他这个做爹爹的还没有这样责备过。

        上官锦的表情却是上官凝也有些疑惑,上官锦的语气这样不确定,难道是因为对此事也没有把握,刚才这样问只是想要炸一炸自己?

        “凝儿虽然顽劣,但却最是知道轻重,怎么敢违背祖训去那个园子呢,不过是昨日从那附近路过,觉得阴森森的也不见鸟兽,这才好奇的问了问祖母……”。

        上官凝并没有否认自己昨日从那花园外面路过,也将昨日与宁氏的对话说了出来,现在想来,不是那个邬丛涯和上官锦之间互通有无,而是宁氏对自己压根不信任,所以将此事告诉了上官锦。

        真好,自己的爹爹和祖母两个人一唱一和的来匡自己这个小姑娘,这可真是堂堂辅国将军和一品诰命夫人做出来的事。

        但越是如此,越是证明,那园子里的秘密这母子二人都是清楚的,而且都极为的忌惮此事被人知晓,就是自己这个上官府唯一的嫡女也是一样,究竟会是什么样的秘密呢?

        “爹爹不过是问问,那地方阴气重,凝儿还是少去为妙!”

        还真是母子俩,说话的语气都是一模一样。

        “是,凝儿记住了,以后凝儿会离那园子远远的!”

        上官凝的样子有些委屈,一看就是个受了委屈的小女儿的娇态,上官锦面上有些发烫,也是自己和母亲太小心了,这么个孩子,虽然聪慧些做事谨慎稳重些,也充其量不过十五岁,哪能有那么多的心思呢!

        “既然身子不舒服,就早些回去歇着吧!”

        “是,凝儿告退!”

        上官凝离开的时候眼睛还红红的,声音也有些嘶哑,任谁见了都会觉得这个小姑娘受了委屈,都会心生怜意。

        “小姐,你眼睛怎么又红了?”

        在院子里的时候乐儿没敢问,一出了院子乐儿就忙不迭的开口,好容易走了这一路,眼睛上的红肿才稍稍的好些,谁知道小姐从将军的屋子里一出来,竟然又是红通通水当当的。

        “没事,爹爹给我讲了个故事,很感人,太投入了,所以没忍住掉了几滴眼泪。”

        上官凝自嘲的笑了笑,还真是个故事,一个亲爹亲祖母联手哄骗亲生女儿和孙女的故事,难道不‘感人’吗?

        乐儿自然不信,可是看小姐一副不愿再开口的样子,乐儿也不敢再问了。

        晚膳时分,白梅过来请上官凝到大厅去,只说是蒋氏的意思,却没有提是何事。

        休息了一下午,上官凝的精神头恢复了几成,眼睛上的红肿也消的差不多了,虽然天还大亮着,但却是起了风,上官凝梳着灵鹊髻,所有的头发都绾在一起,脖颈和耳朵都露在外面。

        乐儿十分贴心的给上官凝找了一件带风帽的宝石蓝的斗篷,虽然颜色鲜艳了些,但胜在样式简单,所以上官凝也没推辞,披了斗篷,又将风帽戴在头顶上,便迎着风出了凝雨阁。

        上官府的大厅平时用的并不多,只有正式待客或者是有重大事情的时候才会选择在大厅里,上官凝重生以后,这大厅也不过就来了三两次。

        大厅外,上官凝见到了不少的婢女还有一些眼生的侍卫,这是谁人到府了?

        正好,清平从屋子里面往外走,上官凝使了个眼色,清平便状似无意的往上官凝的方向走了过来,当着众人的面给上官凝行了个礼。

        “麓山王。”

        擦肩而过的瞬间,清平嘴里吐出了这三个字。

        上官凝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冷战,来者不善四个字顿时浮上脑海。

        一进大厅,上官凝就感受了一股压抑,上官锦坐在特质的椅子上,身上穿着一件银色的锦袍,下半身依旧盖着毯子,荃安和荃平一左一右的站在两边,荃安爱笑的脸上一丝笑容也不见。

        宁氏紧挨着上官锦,身上一件藏青色的福寿家袍,头发绾起,别了一支翡翠的滴水簪子,脖子上围了一条棕黄色的绣花丝巾,面色有些暗黄,贾嬷嬷站在一侧,面上有几分紧张。

        蒋氏坐下宁氏的下首,身上一件暗红色的百花牡丹裙,袖口是白色的蜀绣,头发梳成了坠马髻,插了两只同样是牡丹掐丝的步摇,脸上化了淡淡的妆,脸上的神色很难看,已经十分显眼的肚子在暗红色衣摆的遮掩下也一眼就能瞧见。

        一道侵略性的视线突然射过来,上官凝微微侧目,只见上官锦的另一侧,一个身高丈二,健壮如牛的男子坐在椅子上,一身黑色的莽纹官袍,胸前绣着一只斑斓猛虎。

        国字脸,拧花眉,眼睛圆睁大如牛玲,鼻孔外翻,下巴和腮上浓密的黑色略腮胡子,密密麻麻的布满了半张脸。

        这样的一张脸长的还真是惊天地泣鬼神,什么都不用说,只是这么瞧上一眼,估计两军阵前就能吓破敌人的胆。

        此时这位王爷正赤裸裸的打量着上官凝,那目光毫不掩饰,似乎上官凝不过是件待价而沽的货物一样,上官凝心中对此人的印象简直是差到了极点,不过面上却没有表露出半分。

        “凝儿见过祖母、爹爹、娘亲!”

        上官凝微微福身,腰若扶柳,肩若刀削,臻首微低,颈项美好,声若滴翠,颦手生姿。

        “凝儿,这是麓山王。”

        上官凝是女眷,所以介绍来客的工作自然由宁氏来做。

        “平宁参见麓山王!”

        上官凝眉色未动,端的大家闺秀的高雅出尘,一双明眸水润亮泽宛若星籁,而且上官凝故意报了平宁二字,其中的深意不言而喻。

        “丫头起身吧!”

        上官凝心中一惊,这麓山王好大的排场,自己贵为郡主,虽然有名无实但是在品级上可与他这个王爷不相上下,这麓山王不仅连起码的尊重都没有,反而把自己当做一个上官府的婢女一般对待,这是不将上官府看在眼里还是不将皇帝的圣旨看在眼里?

        “谢王爷!”

        上官凝不急不缓的直起身子,只见蒋氏的脸上怒意横生,但是这样的场合,上官锦在场,她一个妇道人家实在是不宜开口,一口闷气憋在胸口,生生的觉得胸腔闷痛难忍。

        “王爷贵人事忙,不知今日驾临本府所为何事?”

        上官锦话说的恭敬,语气却并不和善,这个麓山王也是够狂妄,自己还没将回帖发还回去,这位就不请自来的直接到了府门口,进府后却又指名点姓的要见上官凝,现在见了上官凝又是这样一副嘴脸。

        上官锦毕竟是从戎之人,多年的金戈铁马不是说说而已的,饶是这个麓山王是位王爷,这样羞辱他上官府也不是随便就就能为之的。

        “哈哈哈哈,上官将军多年未见,这脾气还是一如既往的火爆啊,将军这是在责怪本王不请自来吗?”

        “锦不敢”。

        上官锦双手拱拳,嘴上说着客套话,脸上的表情却是半分也没缓和下来。

        “本王今日到府的原因,老太君应该知晓的吧?”

        麓山王的一张国字脸面向了宁氏,牛铃大眼闪着一抹凶残之色,宁氏万没想到麓山王会将这件事踢到自己身上,一时间脸色有些不大好看。

        “恕老身上了年纪,记性不是很好,王爷所言老身并不知情啊!”

        上官凝低着头,乖巧的立在一旁,眼中的精光一闪而过,宁氏收了麓山王的信,却秘而不宣,现在当着写信之人的面也敢红口白牙的否认,揣的究竟是什么心思。

        宁氏最是爱惜上官府的声誉,怎么有胆量当面与麓山王顶撞呢,难道不怕惹祸上身,陷上官府于不利之地?

        “哦,这样啊,那本王也不妨再亲口说一遍,本王今日到府,乃是为了犬子的婚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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