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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一章 千钧一发(是死是活)


“我原本对将军是深信不疑的,但今日将军做事分明是拖沓怠慢,如何能让在下相信将军心中依旧是站在四皇子这边的?”

        四皇子?

        上官凝用手放在嘴边做了个噤声的动作,防止乐儿听到什么而发出声音,好在此时风大,两个人又是在下风向,否则恐怕那两人说什么上官凝也是难以听真切的。

        “这段时日皇上已经对我起疑了,若是再不避其锋芒,恐怕还未等起事我上官府就要满门抄斩了!”

        上官锦的声音隐有怒气,似乎对方的怀疑让上官锦极为的恼怒。

        “将军这是怕了?”

        对方的声音带着一丝嘲讽还有挑衅,上官凝能够确认这声音便是自己在水鸣阁外听见的与莫幺星对话那个人的声音,也是自己在上官府后花园中听见的声音,此人竟然是北疆丞相邬丛涯。

        上官锦竟然和邬丛涯勾结在了一起,这么说,上官锦是要帮助上官鸿群对付单素羽,难道一直以来都是他们想错了上官锦的心思?

        不对,若上官锦只是想要帮助上官鸿群抢夺帝位,根本就犯不着和兵部尚书及北大营的将领互通有无,北大营隶属京城禁军,要对付北疆的军队是万用不到禁军的。

        上官凝不由得倒抽了一口凉气,难道上官鸿群的野心不止于此吗,或者说是邬丛涯的野心不止于此吗?

        上官凝突然想起来,上官鸿群一直都想方设法要找到当年几大部族留下的链子,如果他单纯的只是想要夺取帝位,犯不着花费那么多的心血,甚至于不惜残害无辜来夺取那几条链子。

        这个邬丛涯究竟有何居心,难道真的是觊觎这天下吗?

        “怕?上官锦从不知怕字怎么写。”

        “将军既然不怕,为什么要将那认亲的折子递到御前,为什么要一而再再而三的传信进宫,让四皇子稍安勿躁?将军心思难测,恕乌某看不清楚,如果将军想要临阵脱逃,那么便干脆的告诉在下,日后见到芸初我也好有所交代!”

        邬丛涯步步紧逼,最后甚至将摩诃芸初的名字都抬了出来,交代,难道摩诃芸初尚在人间吗?

        “你不要欺人太甚,我当初既然答应过芸初,就必然会将芸初的孩子好好养大,那孩子想要的我上官锦自然也会倾尽全力帮助他得到,但是我上官锦也是上有老下有小,我不能让她们因为我上官锦而无辜受累。”

        “呵,乌某倒不知上官将军原来还这般儿女情长,当年你亲手将自己刚刚降生的儿子掐死,那样狠绝的心肠,竟然还会顾念亲眷吗?可笑可笑啊!”

        上官凝心中一寒,风从脸上刮过,像是利刃划破皮肤,穿透血管直插心脏,大哥当年竟然是被上官锦亲手掐死的?怎么会是这样?

        虎毒不食子,世间真的有如此狠绝没有人性的父亲吗?

        “你胡说八道什么,那孩子是先天不足,生下来就没呼吸,何况,那孩子现在好好的活着,你说出这样的话是何居心?”

        上官锦低声的咆哮,那种伤疤被骤然揭开的气恼和尴尬再掩饰也掩饰不掉。

        “我今日来不是跟将军翻旧账的,我只是要告诉将军,再过半月单素羽就要回国,届时四皇子的处境就要危险了,你不要忘记自己当初的承诺,对芸初的承诺,乌某希望这两日就听到将军的消息。”

        邬丛涯反反复复的提了摩诃芸初几次,看来是对上官锦和摩诃芸初之间的情意了解的真真切切,但是不是说当年摩诃芸初离世托付孩子的时候身边没有任何人吗,这些事邬丛涯又是怎么知道的,听两个人的对话,彼此间的关系并不如何亲近,这话自然不会是上官锦告诉他的。

        难道自己刚刚的猜测是对的?那摩诃芸初还尚在人世?

        邬丛涯紧擦着上官凝所处的假山右侧飞身而过,身上的香气顺着风吹过来,那香气赫然就是当日锦华苑里上官凝闻到的陌生味道。

        北风继续呼啸,虽然有假山挡住了一部分,上官凝的脸还是冻的通红,耳根处又麻又痒,等到上官锦的脚步声也消失不见的时候,上官凝的双脚已经冻的没有知觉了,半晌还迈出一步。

        乐儿听到刚刚那两个人的对话,其中一个是将军她自然是知道的,另一个人她虽然不认识,但是两个人的对话她还是听懂了,这样大逆不道的事情实在不该是她一个小丫头该知道的,所以心中一直忐忑不安,小姐自然不会因此让她受罚或者是使出别的什么手段让自己闭嘴,可乐儿的一颗心还是七上八下。

        上官凝与乐儿在一起呆了两世,加起来十几年的时间,乐儿心里想什么,她自然清楚不过。

        “走吧,今日的话就当没有听见过,烂在肚子里,对你对凝雨阁都好!”

        乐儿点了点头,这样的事情就是借她几个胆子她也不敢说出去啊,这要是说出去可是杀头的大罪,弄不好还要连累小姐和上官府呢!

        主仆两个人迎着北风继续艰难的往凝雨阁的方向走,只是上官凝却不像之前那样的觉得寒冷透不过气,只因脑海里反复都是邬丛涯的那句话‘当年你亲手将自己刚刚降生的儿子掐死’,她怎么会有这样父亲?

        就因为他对一个女子的承诺,就忍心将自己的至亲骨肉生生掐死,这人的心该是什么做成的,是否比铁还硬比冰还冷?

        等走回凝雨阁的时候,上官凝便一头扎在床上,竟然直接昏睡过去。

        梦境中各种画面交错出现,一会儿是宁氏狰狞发飙的面容,一会儿是秦氏伪善的笑脸,一会儿是上官影娇俏的立在自己身前,一会儿又是自己在荷花池里拼命的挣扎,再后来又是自己倒在一片血泊之中,耳边是无休无尽的喊声、责骂声、吵闹声、私语声。

        等上官凝从昏睡中醒过来,感觉到自己的嗓子干涩的厉害,身上盖着厚厚的锦被,额头上搭着一块湿毛巾,毛巾温温热热的,她动了一下身子,才发现四肢酸痛,好像每个骨节都脱离了她的掌控,想要坐起来都很吃力。

        屋子里静静的,但是看外面还有淡淡的阳光,天色应该还不是太晚,乐儿呢?去哪了?

        上官凝想要喊乐儿进来,却发现根本发不出声音,只能躺在床上,看着床上面的香包流苏发呆。

        上官锦为什么会和邬丛涯勾结在一起?

        按理说,两个人应该是情敌不是嘛,而且这个邬丛涯还是摩诃芸初的心上人也是未婚妻子,上官锦充其量只是个程咬金,就是这样的一段萍水之缘就能让上官锦不惜背叛家国、不惜抛弃妻子的为其谋划吗?

        上官锦虽是武将,但是上官凝却是比谁都清楚上官锦的本事,不同于一般的武夫,上官锦无论是兵法谋略还是排兵布阵甚至是奇门遁甲都有所涉猎,大雍武将无数,但身边没有军师的上官锦却是唯一的。

        这样一个有大智的人怎么会被一个与自己毫无血缘关系的孩子左右,又怎么会被北疆的国师所威胁,听邬丛涯的语气似乎是将上官鸿群当做诸君一样对待,难道上官锦并不知道上官鸿群极有可能就是邬丛涯的亲生儿子吗?

        另一个大胆的猜测浮出脑海,会不会是传闻有误,当年上官锦和摩诃芸初之间曾经发生了什么,而非是清白之身,毕竟荒山野林之中,一个如花少女一个俊朗少年同屋而眠一月,说是什么都没发生实在有些牵强。

        那么是不是上官锦心中是另有所想呢,而这份念想究竟是摩诃芸初亲口告诉他的,还是有心之人的误导呢!

        想到这,上官凝再也躺不住,她强迫自己用尽浑身的力气半坐起来,可还没等坐起来就头眼发晕,若不是她的位置靠在里侧,恐怕这下子就要栽到地上去了。

        “小姐你醒啦?”

        是骢玉的声音,乐儿呢,怎么没守着自己,紫玉又去哪了?

        “诶呀小姐,您别动,想要什么骢玉去拿好了!”

        骢玉像阵风似的冲进屋子,一见到上官凝一手撑床半仰着身子,急的不行。

        “骢玉……乐儿和……紫玉呢?”

        费了很大的力气,上官凝才勉强发出声音来,只是那声音嘶哑的吓人。

        “小……小姐……”。

        骢玉没有回答,却是把头低了下来,嗫嚅着只是喊了句小姐。

        “乐儿和紫玉姐都出去了!”

        “去哪了?”

        “不知道啊!”

        “骢玉,你撒谎!”

        上官凝看着骢玉眼神闪烁,就猜这丫头一定是在撒谎,只是好端端为什么要撒谎,乐儿和紫玉出去也不是什么秘密之事,大可告诉自己,为什么还要遮遮掩掩呢?

        “小姐,我没……是乐儿姐不让骢玉说的!”

        “这凝雨阁到底谁是主子,嗯?你们是不是见我平日待你们过于放纵,便不将我这个主子放在眼里了?”

        上官凝尽管头昏脑涨却并不糊涂,乐儿一直跟在自己身边,虽然性子活泼好动,却不是个莽撞无知的,现在让骢玉对自己隐瞒去向定是有什么缘由,但看骢玉的样子是打算帮着乐儿隐瞒到底了,所以她才不得不佯装发火。

        骢玉噗通一声就跪在了地上,小脸通红一片,眼眶也是发红,却硬是忍着没掉下眼泪。

        “小姐,乐儿姐说了您身子不好,这才醒过来,不能让您跟着费心,您就体谅一下乐儿姐的一番苦心吧!”

        骢玉越是这样说,上官凝就越发的确定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事。

        “骢玉,你不说我难道不会自己去找吗?”

        说完上官凝便要翻身下床,结果手上的力气不够,直接从床沿上摔落在地,锦被散在地上,骢玉吓的面无血色,再也顾不得其他,飞奔到上官凝的身边。

        “小姐,小姐,你摔到哪了?”

        骢玉上上下下的将上官凝检查了一遍,发现没有擦破划伤的地方才稍稍松了一口气。

        “小姐,您这是做什么啊?骢玉说还不行嘛!”

        上官凝心中无奈的叹了口气,她也不想这样的,可是她心里一直惴惴不安,总觉得有事发生,若是不知道乐儿和紫玉的去处,她怎么能安下心来呢?

        “乐儿姐被将军叫到锦华苑问话去了!”

        啪的一声,上官凝心中的一根弦断开。

        “走了多久了?”

        “一盏茶的时间!”

        “骢玉,扶我起来。”

        “小姐,你要做什么?”

        “快,我要去锦华苑,再晚恐怕就要来不及了!”

        骢玉不明所以,但是上官凝的样子却是她从来没有见到的,于是她也不敢再问,按照上官凝说的,扶着上官凝出了屋子,又让水玉到前面的门厅去喊了抬滑竿的小厮过来。

        一出门,上官凝就觉得头重脚轻,寒气铺天盖地而来,像是无数把尖刀直直的刺破皮肤直入骨髓。

        上官凝忘记自己已经有多久没有这样慌乱过了,是前世还是什么时候,对了,前世还被叫做心玉的乐儿,为了护着自己被那个衣冠禽兽折磨致死,那个时候自己躲在围墙外,心情可不就是此时这般嘛!

        不行,要快,前一世她没能力保护住乐儿,这一世就是拼出命也要护乐儿周全。

        抬滑竿的小厮们得了上官凝的命令,几乎是脚不沾地的飞奔向前,即便如此,上官凝还是觉得太慢,她害怕,真的是害怕!

        云索刚刚已经去了吧,她已经对云索讲了,只要乐儿有危险,无论是谁,他都不要手下留情,只要乐儿平安!

        滑竿进了锦华苑,上官凝看见云索立在门外,面前站着十几个灰色劲装的侍卫,为首的一位是平杨,上官府的侍卫首领,这些侍卫身上都挂了彩,但却都围在云索的四周,将门堵的严严实实。

        “大小姐!”

        侍卫们见到上官凝从滑竿走下来,都低下头恭敬的施礼,这位大小姐是府内唯一的嫡出子嗣,还是皇上亲封的郡主,身份可不是这府里其他人能比的,所以侍卫的态度都尤为的恭敬。

        “云索,咱们进去!”

        一身黑色劲装的云索面色冷峻,他是王爷安排在夫人身边的护卫,几年来从不在人前露面,虽然夫人之前有交代,但是他却不能真的不顾及这些人的性命,何况他也着实是低估了这个平杨的身手。

        “大小姐,将军有令任何人不得进去!”

        上官凝置若罔闻,径直往院子里走,云索紧跟在后,侍卫们想要上前,却都被云索身手打退。

        “大小姐,请不要为难小人!”

        平杨声音铿锵有力,态度不卑不亢,但是她上官凝不吃这套。

        “大小姐若是执意进去,便从小人的尸体上踩过去吧!”

        平杨是无论如何也不敢和上官凝动手的,但是将军的命令也不得不从,大小姐一向仁慈,希望自己这样说大小姐能够顾念她们的性命不再坚持。

        “云索,动手,不必顾忌!”

        上官凝‘不必顾忌’四个字出口,云索便如一道闪电欺身到了平阳身前,高手过招,上官凝见过,所以也知道这个平杨还是个深藏不漏的角色,看来上官锦在这府里的布置还真是煞费苦心啊!

        平杨被云索缠住,其他的侍卫们更没胆子阻拦上官凝,尽管脚下发软,整个人像是踩在棉花上走路,上官凝还是快步走进了锦华苑。

        “就只有你一个人?”

        “是,奴婢是想要过去看看假山后面的路能不能走。”

        “那你可是听到了什么,嗯?”

        “奴婢去到假山群里发现路并不好走,便转身就回了小道,不曾听到什么声音。”

        “哦?是吗?”

        “奴婢愿意指天为证,的确什么都没有听到!”

        “把这个喝了我就信你!”

        “将军,这是什么?”

        “这是能证明你是否忠心的东西!”

        上官凝走到门口,便听到里面的对话,她不知道上官锦要乐儿喝什么,但直觉告诉她肯定不是什么好东西,情急之下她推门而入。

        屋子里只有上官锦和乐儿还有一个背对着上官凝的女子,此时那女子拿着一个深紫色的小瓷瓶,正往乐儿的嘴里灌着什么,乐儿拼命的挣扎,透过缝隙,上官凝看见乐儿的嘴角上猩红色的液体顺着下颚滴落。

        上官凝的脑海中顿时一片空白,想也不想的冲上前去,将那个拿着瓷瓶的身影推开,一把将乐儿抱进自己的怀里,看着乐儿迷蒙的眼睛,心痛的无以复加。

        “乐儿,快吐出来,快吐出来……”。

        上官凝浑身都血液都冰冻在了一处,但是却不知哪里来的一股力量让她将乐儿的后背摁倒,伸手往乐儿的嘴巴里面探,力气之大无法想象。

        上官凝的脑海里什么都没有,什么主仆之别,什么上官锦都不存在了,她只想让乐儿将刚刚喝下去的东西吐出来,她只想让乐儿好好的活着!

        她才刚刚觉得老天爷厚待她,让她拥有了一个顔慕殇那样的夫君,为什么现在却又要跟她开这样的玩笑,不行,无论如何也不行,乐儿不能有事,如果乐儿有事,那么她一定要上官锦血债血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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