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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一十二章 婊子牌坊


蒋氏一愣,她不过是接了凝儿差人送的消息才赶过来的,至于是要做什么她并不清楚,但是眼下皇上既然开口询问,她断没有不回答的道理。

        “皇上,家母是平宁差人请过来的!”

        上官凝声若珠翠,一字一句的说道。

        上官锦脸色一白,上官凝这不是在胡闹嘛,密道中的情景她不是不知道,这个当口竟然把蒋氏又搅和进来……

        “皇上,平宁年幼,若是……”。

        “上官锦,朕在和平宁问话!”

        颜慕景冷冷的看了一眼上官锦,经过今天一事,他在思考一个问题,上官锦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

        那五十万的青云军在他麾下十余年,少尝败绩,上官锦几乎可以称得上的是战神,但就是这样一个让敌人闻风丧胆的的人却被人玩弄于股掌之间,为了个别人的孩子甚至不惜赔上自己的妻女和上官府,这样的人是否过于矛盾呢?

        上官锦被呵斥了一句,只得闭嘴,但是心中却暗下决心,既然一切祸事都是因自己而起,那么自己就是豁出去自己的这条命也要护着蒋氏和上官凝平安走出密道。

        思罢,他望向站在上官凝身边的顔慕殇,虽然,不管他是不是心甘情愿,都要承认,顔慕殇的确是个不得多的的人才,那逐殇楼是朝廷的心腹大患,但是十几年来无论朝廷派出多少探马,明里暗里如何查探都没办法将逐殇楼的底细摸排清楚。

        之前在锦华苑里的一番交手,他更是清楚顔慕殇的身手,夙夜的武功出神入化,在江湖之上能与其抗衡的不过五人,顔慕殇对上官凝又情深意重,真到迫不得已之时,顔慕殇想必会护着凝儿周全。

        不料,上官锦这明显带着几分示好和委曲求全的眼神却没有得到回应,顔慕殇略过上官锦的目光,轻轻的转过头,只留给了上官锦一个侧颜,嘴角还带着几分让上官锦心中极为不舒服的笑容。

        “哦?朕素闻平宁贤孝,如今蒋夫人身怀六甲外面又更深露重,平宁将蒋夫人请到此处必是有要事才是。”

        上官凝沉声回道,颜慕景为人心机深沉,想来已经猜出了七八分,虽然对方不戳破她却也没打算藏着掖着,事已至此,早些结束对所有人都是种解脱。

        “回皇上,平宁将娘亲请到此处,是为了替父向皇上请罪!”

        上官凝说完双膝一弯,便跪在了地上。

        除了颜慕景和顔慕殇,所有人都是一愣,上官凝是女子,又是皇上亲封的郡主,见到皇上也只不过微微欠身施礼即可,更何况从进到密道直到现在,上官凝一直都不卑不亢,之前跟皇上对话也不见丝毫的怯意,因此眼下这番举动,众人都十分的诧异。

        上官锦眼中的愧色一闪而过,自己堂堂三尺男儿,竟然沦落到让自己的娇妻幼女来为自己请罪,真是愧为一撇一捺。

        “臣自知罪孽深重,但所有的事情均是臣一人所为,与贱内和女儿无关,臣愿一力承当,要杀要剐臣绝无怨言!”

        上官锦紧跟着上官凝的动作也跪在了一旁,蒋氏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何事,但是看着上官锦和凝儿均是面色凝重,心中也难免慌乱,刚想要拖着笨重的身子也跪下来,却被身边的顔慕殇用手拦住。

        顔慕殇给了蒋氏一个稍安勿躁的眼神,蒋氏虽然还是担心,最终却还是坐了回来。

        “你的确是罪不容诛!”

        颜慕景对着跪在自己身前的上官锦冷声说道,逼人的气势让上官锦心中发颤,不由自主的想要将头低下,但是一想到妻女,便强迫自己重新将头抬起来。

        “皇上,平宁自知爹爹所犯的罪责不是说几句求情的话就能饶恕的,但是,平宁为人子女,不能眼见父亲犯下罪责却无动于衷。父亲为将十七年,镇守边关十四年,带领麾下兵士经历大小千余仗,身前士卒身上伤痕无数,数次险些命丧战场,十七年来少尝败绩,保我大雍边疆安定百姓安危。”

        上官凝说完顿了顿,她知道有些话要留下点缓冲的时间才能让听的人更容易接受,自己接下来的话也才能更顺其自然。

        “平宁知道不该将这些昔日的功绩做为请求饶恕父亲的条件,平宁只是想说,父亲既然执掌兵权十几年都没有任何异心,证明父亲是忠于皇上忠于大雍的,之所以会有之前那样的事情发生,完全是受奸人蒙蔽,这一点皇上也是清楚的。”

        上官凝说完,定了定神,发现颜慕景的面上并无什么表情,刚要再开口却听见了颜慕景的声音。

        “那依照平宁所言,凡事那些曾经有功于社稷的臣子,不管犯了什么过错都应该豁免吗?”

        上官锦没想到之前一直对自己不冷不热甚至于痛恨至极的女儿竟然会为自己求情,对于自己的战绩竟然也知道的如此详细,总归还是自己对不起这个女儿的,在这段父女情中自己扮演的角色无疑是不称职的。

        “皇上息怒,平宁并无此意!只是父亲虽然口头应诺了借兵之事,私下里却已经另做打算,只等时机一到便将那东西交还与皇上!”

        上官凝并不慌乱,皇上等的不就是自己这句话嘛!

        上官锦看了一眼上官凝,又朝着蒋氏仔细的看了几眼,凝儿已经知道自己将那东西交给蒋氏保管了吗?

        这丫头是从什么时候知道的,虽然他的确是答应了邬丛涯出兵助上官鸿群登上北疆的皇位,但他不是小孩子,统兵打仗十几年怎么会不给自己留后路呢?

        最起码的,他要保住妻儿的安全,而那东西便是护身符!

        现在上官凝要把东西交出来,这步棋实在太险,皇上的态度如今很不明朗,若是没了那东西做护身符,想要全身而退基本上是痴人说梦了。

        上官凝眼看着上官锦就要开口,她冷冷的投过去一个眼神,上官锦便把话咽了下去,如果时至今日他还看不明白自己这个女儿的本事,那他便真是白活了这许多岁月!

        如今上官凝的意思很明显,是要保住自己保住上官府,反正自己已经是戴罪之身,身家性命都在皇帝的一念之间,凝儿既然有主张就由着她去吧!

        “哦?”

        颜慕景并未表现的过于感兴趣,似乎此时的上官凝就像是一只小白鼠,而他就是那只猫儿,他不着急,是因为知道那小白鼠逃不出自己的五指山。

        “皇上此事事关重大,不知道是不是可以请其他不相干的人暂且回避呢?”

        颜慕景挥挥手,算作是应允。

        上官凝便让成廖引着莫幺星和紫玉、葛木书等人齐齐退了出去,接下来的事情事关皇家的陈年旧事,也事关国家的生死大事,知道的越多难保日后不会为此丢了小命,所以上官凝才想着让这些人都通通的出去。

        莫幺星和紫玉都明白上官凝的一番苦心,所以都十分配合的在成廖的搀扶下往外走,但一直被晾在一旁的司冕却没有要离开的意思。

        上官凝刚要说话,便见司冕对着自己微微一笑,那笑容说不出的温柔,却也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决,好吧,不管怎么说,大哥如今毕竟是皇上最为信任的臣子,也是上官府真正的庶长公子,即便今日之事他不在场他日上官府遭难,他也是难逃干系。

        再看蒋氏,上官凝便收回了劝说的心思,娘亲对自己的心天地可鉴,现在这样的当口,自己就是说出花来娘亲也是断然不会离开的。

        “单国君,此事事关我大雍朝廷政事,委屈国君暂且密道外面稍后片刻,待事情处理完毕,朕自当亲自向国君赔罪!”

        颜慕景翻脸比翻书还快,之前还与单素羽剑拔弩张,此时却十足的客气,也正因为如此单素羽完全没有拒绝的理由,不过此举也正和单素羽的心意,他在手心里重重的捏了捏那条链子。

        “景元帝折煞本君了,既是如此那本君就先行告辞!”

        将黑檀木盒不着痕迹的放入袖口之中,单素羽便大踏步擦着上官凝的衣衫走了了密道,在与上官凝擦肩而过的瞬间,两个人的视线也一触而散。

        一番折腾下来,密道中只剩下颜慕景、顔慕殇和上官锦以及蒋氏母女。

        “平宁有什么话现在可以直言了!”

        密道之中此时横陈着几具尸体,原本空间就很逼仄,呆的久了空气便有些污浊,颜慕景即便并非是养尊处优贪图享受之人,但是处在这样的环境里久了,也难免周身不舒服。

        “平宁请求皇上能够饶过父亲和上官府!”

        单刀直入,丝毫不拖泥带水!

        “给朕个理由!”

        简单直接,直入重点!

        “这是青云军的执掌兵符!”

        上官凝从蒋氏的手中接过那个装着前世让她家破人亡的罪魁祸首,郑而重之的举在头顶。

        经历过之前的这些变故和刚刚颜慕景与单素羽之间的对话,上官凝终于确定,皇上想要的一直就是这个兵符,那个一统天下的信物皇上并没有放在眼里,否则怎么会轻易的就让赫连穆宁死去,轻易的就让单素羽将真假未辩的链子带走。

        一切不过是皇上的障眼法,他不能对那些秘密查探之人说出他花大力寻找的东西是兵符,一是这是事关皇室的丑闻也事关先祖皇帝的颜面他身为皇室后裔不得不顾及,再则如果那些寻找之人得知了寻找之物的真实底细,难保不起异心,那么兵符便是才出虎穴又入狼窟。

        所以他一方面安排了自己的眼线潜伏在上官府,监视上官锦和上官府的一举一动,另一方面又分别与邬丛涯和单素羽单线联系,分别借助两个人的势力深入瓦解上官府的势力,并纵容邬丛涯和上官锦之间的勾结。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只是颜慕景这只黄雀却并非是偶然出现,而是一个一手设计和筹谋了这出大戏的人,他高高在上操控一切,任凭这些棋子在棋盘上随意乱窜,他只等一个合适的机会出面,将这些小卒扼杀在棋盘之上,譬如上官鸿群,譬如赫连穆宁,又譬如邬丛涯。

        颜慕景的心思当真是恐怖且狠毒,上官府地下的密道有陈年遗留下来的,也有上官锦后期安排人秘密挖掘的,而这些密道却没有一条是能避开颜慕景的眼睛。

        还用再说什么呢,自己前世的仇人看起来是赫连穆宁,不过赫连穆宁一个小小的四品官又有什么本事扳倒一个荣光显赫的百年世家大族呢?

        “这兵符原本就是皇家之物,如今不过是物归原主,平宁拿着朕的东西来跟朕谈条件,不觉不妥吗?”

        颜慕景见到那兵符面上依旧是静如止水,不错,他部署了将近十年的时间就是想要夺回这个兵符,但是现在,他改变主意了。

        他看向站在上官凝身边的顔慕殇,顔慕殇对上官凝的在乎做不了假,既然上官凝一心要救上官锦,一心要保住上官府,那他便要看看,上官凝的诚意,顺便帮着上官凝检验一下顔慕殇对她的情意,不是一举两得嘛!

        上官凝捧着锦盒的手下意识的紧了紧,皇上这摆明了是在耍无赖,这兵符对于上官府而言如今是烫手的山芋不得不扔,她是上官府的子嗣也有这样的权利处置上官府的事。

        然而,那逐殇楼是顔慕殇的心血,是他辛辛苦苦建立起来的,虽然顔慕殇没有对自己说过,她却清楚的很,那是他保命的所在,如果没有逐殇楼的保护,恐怕顔慕殇早就死在那些居心叵测的姨娘和庶兄弟们的暗杀之下了。

        顔慕殇对自己的情意她从不怀疑,但是她却没有资格要求顔慕殇为自己放弃什么,而且还是他安身立命所在的逐殇楼。

        “如果,还有这个呢?不知皇上觉得这笔买卖是否划算呢?”

        不知何时,原本一直在上官凝手中保管的那块泛着紫色光泽的响云令出现了顔慕殇的手上,那响云令状似祥云,紫光缭绕。

        颜慕景狭长的双目抿成一道弧线,将眼底的精光尽数遮掩了去。

        上官凝盯着那枚响云令,却是心痛如绞,虽然顔慕殇早就对自己说起过愿意放弃逐殇楼,但是说是一回事,现在真的做了却是另一回事。

        想起前世赫连穆宁为了权势地位,不惜将自己和自己的家族当做踏脚石踩在脚下,亲手将自己和族人送上断头台;这一世,却有个男人仅仅为不让自己品尝失去亲人之痛,为了成全自己重活一世的执念,便将自己的心血身子是身家性命毫不犹豫的就交了出去。

        “这是什么?”

        颜慕景沉住气,明知故问,他倒还真没想到,上官凝对顔慕殇的影响力竟然如此之大。

        顔慕殇的本事他是清楚的,否则也不会自己花费了将近十年的时间却只打进了逐殇楼的外围,自己虽然机缘巧合之下查找到了那信阳分舵的所在,但是只有自己和顔慕殇清楚,那次清缴自己根本就是只得了个空壳子。

        “响云令!”

        顔慕殇对颜慕景的心思心知肚明,这就是典型的既要做婊子还要立牌坊,不过凝儿双亲的命和上官府的命运如今都捏在对方的手里,他顔慕殇不得不低头。

        “这是何意?朕从不愿做强人所难之事!”

        上官凝听到颜慕景的话,只觉得心头的火气一拱一拱的,他颜慕景是皇帝不假,但如此行事也未免欺人太甚。

        顔慕殇是先帝亲封的王爷,是太皇太后的心尖尖,更是江湖上人人敬畏的逐殇楼楼主,如今却被其当只猴儿似的耍的团团转!

        “皇上……”。

        “皇上,臣早有隐退之心,凝儿一心向往山水田园的悠然生活,成亲之后我们便会离开青云,四处游历,这些身外之物于臣而言乃是赘物,所以此乃是臣本意,非是受人胁迫!”

        顔慕殇拉住上官凝的素手,轻轻的攥了攥,听到顔慕殇的这番话,上官凝的眼睛一热,眼泪珠子便啪嗒的一声滚落下来。

        上官锦在听到响云令三个字的时候心头一惊,这响云令据说可以号令整个逐殇楼甚至是整个江湖武林,其重要性丝毫不逊于自己手中的那枚兵符,但是看顔慕殇的样子竟像是毫不在意。

        蒋氏的心在这一刻也被震撼到了,顔慕殇曾说过一生一世不再纳妾只娶凝儿一人,她只当是对方的一句戏言,世间男子皆薄性,更何况顔慕殇乃是堂堂王爷之尊,就是他想恐怕也是身不由己。

        但是此时,看着顔慕殇捧在手上的响云令,蒋氏却真的相信,自己的凝儿果真找到了值得托付一生的良人,这样哪怕就像刚才顔慕殇说的,他们就是去到天涯海角她也可以放心了。

        “是吗?既是这样……”

        颜慕景动了动坐的有些僵硬的身子,魏紫炎说的没错,自己最终会因为上官凝而收回所有旁落在外的东西,果然,一语成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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