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硝石
聚集在城门口的人们，情绪激动。
他们都是落到大荒原的穿越者，惊慌失措地在荒原上跑了一天，好不容易才找到这个小城。
小城虽然破，却总比荒郊野外的好。
然而。
他们全部被护城卫堵在了门口。
有个穿西装的米国人，自称是某著名跨国公司的CEO，自告奋勇前去交涉谈判，结果没说几句话就被拳头砸了回来。
有人看围墙不高，想要直接翻过去，刚在墙头就被发现了，拖下来暴打一顿，差点挂掉。
一筹莫展。
但那两个人……
居然大摇大摆地走进去了！
不公平！
群情激奋，冲到城门口大吵大闹。
结果，自然是被护城卫又揍了一顿。
陈果果听到身后的惨叫声，回头看了眼，有些不忍：“哥，要不帮帮他们？”
“护城卫的等级都在十级以上，硬闯会很麻烦，所以只能交钱进城。我们今天打怪得到的钱，刚才交了一部分，剩下的我还有用，暂时没闲钱去管他们。”陈秋回绝道。
“那就让他们呆在外面？会死人的吧。”陈果果担心道。
陈秋停下脚步，按着陈果果的肩膀，直视她的眼睛，说：“果果你听好，我们现在所处的世界和原来已经不一样了，危险的不仅仅是魔物，还有人。多余的善良毫无用处。”
说这话的时候，陈秋想起了上一世的悲惨回忆——当着他的面杀死陈果果的人，就是个穿越者。
陈果果能感觉出陈秋这话的分量，但还是无法理解，勉强点了点头，又嘟囔道：“他们太可怜了……”
……
陈秋带着陈果果在小城里左拐右绕，最后来到一家小酒馆，吃了点东西。
这里的食物很糟糕，硬得像石头的黑面包，烤糊了的培根和马腿肉，大桶里捞出的咸得咂舌的麦麸肉汤，陈果果吃得龇牙咧嘴，恨不得冲进厨房去自己做。
“小地方就这样，等我们到了风炎城那样的大城市就有好吃的了。”陈秋说。
“客人去过风炎城？”酒馆老板出声问。
“当然。”陈秋笑道。
“你什么时候去过？”陈果果问。
“游戏里。”
陈秋给她递了个眼神，示意她别插嘴，随后又大声说，“我经常在风炎城里的雷霆酒馆喝酒，那里的麦芽啤酒简直绝妙。”
“哈哈哈哈！”
酒馆老板爽朗地笑起来，“雷霆酒馆，那是我兄弟开的！”
早知道了。
陈秋暗暗想道，面上却装作惊讶的样子，以此为契机跟酒馆老板攀起了交情。
从啤酒的口味聊到斯坦镇镇长的情人，从北面兽人国的威胁到东海美人鱼的性感，无所不谈，相见恨晚。
陈果果对付完一条马腿，抬头一看，陈秋和酒馆老板正勾肩搭背地喝酒，亲如兄弟。
“我这次是到大荒原里来跑生意的，没成想路上遇到马贼抢劫，所有的货都丢了。”
和NPC的好感已经拉满，陈秋开始进入正题。
“听说你们斯坦镇盛产一种白石头，我想带点货回去卖，但现在不知道上哪找路子……”
“你说硝石？那玩意利润是高，但现在是管制品，买不到的。”酒馆老板摇头。
“这样啊。”
陈秋也不追问，继续和老板喝酒吹牛，只是谈话中时不时发出一身叹息，还露出忧愁的表情。
酒馆老板又喝了三大杯麦芽酒后，终于上钩，一拍胸脯，说陈秋如果实在想买的话，他作为兄弟，义不容辞。
他当场写了封信，字迹歪歪扭扭根本辨别不出写的是什么，用酒馆里的印章盖了，交给陈秋，让他去护城卫里找一个名叫“罗伯特”的人。
这时陈果果也看明白陈秋的意图了，他和酒馆老板攀交情，就是为了获得购买硝石的渠道。
硝石？好像有点耳熟。
“是制作火药的材料。”
出了酒馆，在去护城卫营地的路上，陈秋解释道。
“火药？你要自己做枪吗？”
“枪现在还做不出来。”陈秋顿了顿，“但可以做出炸药。”
到了营地，陈秋以酒馆老板的信为敲门砖，顺利见到了名叫罗伯特的NPC。
但罗伯特这关也不好过，口风很严，没说两句话就要把陈秋赶出去。
这时陈秋拿出了马刀。
刷了一天马贼，除了铜币外，他们还收获了几十把马刀，把两人的物品栏都塞得满满当当。
陈果果曾好奇过为什么要把所有的刀都带上，陈秋说会有妙用。
现在就是派上用场的时候。
对罗伯特这样的护城卫来说，马刀是剿灭马贼的证明，可以用来兑换军功的好东西。
当他看到陈秋和陈果果从裤兜里掏出几十把马刀的时候，眼睛都直了。
“这些东西，可以换一批硝石么？”
“没问题！”
罗伯特把马刀收起来，兴奋地挥了挥拳头，当即就带着陈秋来到放硝石的仓库。
大块大块白色结晶状的石头堆放在仓库中，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苦味。
“这批硝石，随便搬，不过只限今晚。”罗伯特狡黠一笑，“只有你们两个人么？”
陈秋和陈果果确实搬不了多少，硝石是很重的东西，他们的物品栏里也最多只能装两三块。
按陈秋的原计划，两三块也够了。
但他忽然想起什么，改变了主意。
“当然不只我们两个，我带了工人来的，就在城门口。”陈秋对罗伯特说，“稍等一会，我去带他们过来。”
“那些流民？”罗伯特愣了愣。
“不是流民，是我的工人。”陈秋纠正道。
罗伯特半天没回过神来。
陈秋带着陈果果离开仓库，直奔城门口。
城墙底下的穿越者少了很多，仅剩下七八个，一个个蜷缩成团，在夜晚的寒风中瑟瑟发抖。
两个护城卫守在门口，陈秋上去攀谈了阵，说自己是罗伯特的朋友，并拿出酒馆老板的信证明。
又递了一小袋铜币后，护城卫表示可以让他把人带进去。
谈话声惊动了外面的人，他们站起来，小心翼翼地靠近，用一种讨好的眼神看着陈秋。
“你们想活下来吗？”陈秋问。
这是一句废话，但每个人的反应都很大，拼命点头，连声说想。
看着他们脏兮兮的脸，陈秋仿佛看到了当年的自己。
“那就跟我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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