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番外二·if线-假象是真（上）
番外-if线假象是真（上）
王卷轶死后第981天，叶喻闲疲惫地从昏睡中醒来，浑身乏力，睁不开眼。
昨天应酬完去club领人，白西溪不知从哪听说自己不是亲生的，喝了深水炮弹在那边发酒疯，见了自己又哭又笑：“我爸还去见了他亲女儿，以后就没我的事了。”
她只好浇了他一头冰水，让他清醒一点。白叔养了他这么多年，早就发现了。
叶喻闲望着丧家犬似的白西溪，生出些同病相怜的叹息：“他说既认下了你，你永远都是他儿子。”
等哄好白西溪，回到公寓，已经是凌晨时分，她衣服都没换，就栽到了床上。
……
今天还要去见合作方，叶喻闲闭目筹划着，心里生出无尽的厌烦和空虚。但叶家落在她身上，还有王卷轶留下的旧部，计划未完，绝不能退缩……
她想到这里，咬着牙睁开眼，却愣住了。
这不是她那冷冰冰的私家公寓，阳光从木框落地窗外温柔地洒落在地，床对面挂着一副小像，一道绿色的光芒跨越深邃的夜空，自己在极光下灿烂的大笑。
她不记得自己上一次这样笑是什么时候了，这让她的抽离感更加强烈，如在梦中。
这是哪里？
叶喻闲警醒地起身，发现自己身上已换成真丝的睡袍，唯有身上酸痛的疲惫一如往昔。她踩上拖鞋，拉开窗纱往窗外看，觉得这景色倒像是叶家老宅外的那片草地与花林。只是爷爷去世后，家里便搬离了那片别墅区。
“怎么起得这么早？”
她听见声音，猛地回头，却见那早已离去的人正倚在门边，微笑望着自己。
叶喻闲的眼泪一瞬间溢满眼眶，她这回确认自己是在梦里了：“王卷轶……”
王卷轶慌张地走近，似乎要抱住她：“闲闲？怎么，又做噩梦了？”
叶喻闲后退了一步：“别过来。”
她曾无数次地梦见他，却已不再敢靠近这一碰即逝的幻影。
“……就站在那，让我看你一会就好。”她说。
王卷轶委屈地站在原地，张开双臂：“……真不抱抱吗？”
他说着，突然走上前，轻轻地拥住了她，手指缓缓地梳着她的长发：“别担心，抱抱就好了，我在呢。”
叶喻闲被这突如其来的幸福击中了心，她怕自己从梦里醒来，却无法自抑地沉迷在这一刻，王卷轶温暖的怀抱。
“下次你起床时我会在的。”王卷轶心疼地说。
……
叶喻闲已经意识到这是一个很牢固的梦。
她在王卷轶的目光下洗漱、下楼，始终握着他的一只手。
直到坐在餐桌前，她才下定决心，试探道：“我们为什么住在一起？”
王卷轶：“……闲闲，你又想耍赖，说没心思谈恋爱吗？”
他从衬衫口袋里掏出一枚戒指，套在叶喻闲的中指上，控诉道：
“又把戒指落在浴室了，差一点就被水冲走。”
叶喻闲怔怔地望着自己的手指，上面一枚公主方钻戒闪闪发光，是她一直喜欢的款式：
“我们订婚了？”
王卷轶叹了口气：“你终于愿意想起来了，我以为你这次要演很久，都打算再带你去冰岛了……昨晚是我的错，下次…尽量不了。”
他在叶喻闲脸颊偷了个吻，低声说：“你慢慢吃，我们不用去那么早。”
叶喻闲的脸烫起来了。
她发誓自己并没有幻想过这种情景，她见过很多面的王卷轶，踌躇满志的、神采飞扬的、寥落孤寂的，却没想过他也可能是诱惑的、富有侵略性的。
她抿了口牛奶，低头道：“我们走吧。”
她本就适应能力极强，乍见故人的悲伤渐渐褪去后，反而有些好奇，自己还能梦见什么。
王卷轶却含笑望着她：“我虽然不介意这样出门，却怕闲闲不自在。”
叶喻闲疑惑低头，却发现自己裹着睡袍，春光半泄，脸又滚烫起来——这什么破梦，还很有逻辑！竟然不会自己换衣服吗？
王卷轶望着匆忙上楼的背影，慢慢凝眉：今天的叶喻闲，为什么看上去，这样伤心？
……
叶喻闲坐进王卷轶车里时，那种违和感又一次袭来。
梦里的王卷轶怎么敢开车了，他，不怕了吗？
但她不敢开口去问，怕自己就此从这个过于真实的美梦中醒来。同时，她也产生了一点疑惑，梦里，难道会出现和自己的认知相反的事情吗？
她沉默地思考着，王卷轶给她系上安全带，又一次轻吻了她的脸颊：“怎么这么安静？”
叶喻闲害羞之余有些困惑：“……我应该话很多吗？”
她一直在他面前都是有礼有节的，一时间竟然不知自己在这个梦里扮演的是什么样的角色。
王卷轶愣了一下，深深地看了她一眼：“不，你怎样都很好。”
他打开车机，一只卷毛小猫在屏幕上蹦来蹦去，喵喵地叫着。叶喻闲闻声看了过去，觉得这小猫咪十分可爱，神态之间还莫名有王卷轶的影子，又盯着看了一会。
王卷轶发动汽车：“今天也听孟萌的脱口秀吗？”
叶喻闲：“……好。”
她记得，孟萌很久以前的确是想当喜剧演员的，后来却慢慢不提了。再后来，她忙着经营公司，已经很久没和她联络过了。
孟萌讲得竟然很不错，其中一段“我有一个朋友”的部分格外好笑，她本来心事重重，竟然也听得微笑了起来——世界上竟然有如此敢于坑老板的人，那老板竟然还能饶他不死。
王卷轶：“看来你还是最爱看我的热闹。”
叶喻闲突然哽住了：“这说的是你？”
不应该啊，王卷轶在公司不一向说一不二、不苟言笑吗？
王卷轶叹了口气，无奈道：“闲闲……”
叶喻闲被他看了又看，莫名从中看到一点悲伤，于是哄他道：“好了好了，我不说就是。”
真是，梦里还被这人吃得死死的。
……
叶喻闲安静地坐在车里，一直到了京华科技园那栋熟悉的办公楼下，心中重又生出了一丝悲凉之意。
如果不是在梦里，她即使能买下这栋楼，也买不回这熙熙攘攘的人群，买不回身边人那坚韧而温柔的脸。她望着王卷轶，对方若有所觉地回看她，笑道：
“车就停在这吧，我们一起上楼。”
叶喻闲心头疑惑：在梦里，自己是和他一起工作的？这倒是好。
王卷轶毫不避讳地握住叶喻闲的手，似乎怕她在早高峰的人群里走丢。
叶喻闲被他牵着，走向人头攒动的电梯，一时间竟然有种做贼心虚的感觉。
然而其他人却比她自在的多，都笑眯眯地打招呼：“王总叶助早上好！”“叶助今天真漂亮！”给他二人让出空位。
还有人问：“叶助，赵秃秃的电影里需要一个王总大学时期的初恋情人，您来客串一下好不好？”
叶喻闲倒是知道赵秃秃——他的贺岁喜剧家喻户晓，但是电影和王卷轶？怎么能搭上边？
她看了眼王卷轶，发现对方正含笑看着自己，似有调侃之意。
叶喻闲奇道：“你还有过初恋？”
这人不是到死都没开窍吗……她的心里有点酸，又有点看热闹的意思，想看梦里的王卷轶如何回答。
王卷轶认真应道：“是的，你不是早就知道了。”
叶喻闲发现周围的人都竖起了耳朵，她郁闷地“哦”了一声，没有追问。
王卷轶还紧紧握着她的手，她不舍得挣脱。
电梯到达顶层，叶喻闲跟着他走进办公室，才追问道：“那人是谁来着？我忘了。”
她倒想知道，谁能让这个呆子动心。
王卷轶看着她：“是你。”
叶喻闲愣住了。
王卷轶：“……我在你们学院的课上第一次见你时，就喜欢你了。下次别再忘了。”
叶喻闲喃喃道：“我们学院、课上？”
王卷轶：“《历史地理学》，你坐在第二排，及肩发，领口系着一个小蝴蝶结，问我是不是划时代的历史学家。”
他说到这里，微微笑了起来。
叶喻闲却彻底呆住了。
要不是王卷轶说起，她绝想不到有这种可能。这段记忆被她埋藏了太久，她甚至都快忘记了。
她第一次产生了疑问：这，真的是梦吗？
王卷轶把自己的椅子拖给她坐，叮嘱道：“你今天就在这陪我好吗，还能偷懒补补觉，工作就别操心了。”
叶喻闲懵懂应好。
她本就不想离开王卷轶一分一秒，更别提现实的工作已经让她焦头烂额，在梦里王卷轶能纵容她摸鱼自然是千万般好。
她索性让出椅子，歪在沙发上望着王卷轶发呆，只让他坐得离自己近一点。
王卷轶似乎十分习惯，当着她的面就码起代码来：一行、又一行，手速飞快。
叶喻闲为了建卷卷复生那个ai系统也学了编程语言，虽然写不出什么复杂程序，却大致能看懂。
而此刻，她望着那一行行幽绿色的字符，深深地疑惑了：
在梦里，她真能依靠潜意识编出这种东西吗？她该不会是什么举世无双的程序天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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