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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章 色中饿鬼


五日后沧州驿站

        姒意裹着大氅坐在炉边,一张有些发肿的脸满是呆滞和顿感,不知她在这待了多久,铁板上的地瓜早已被烤得焦焦皱皱了。

        祁凝絮微微推开窗缝看了眼,外面依旧是银装素裹,风雪漫天,半分停的意思都没有,她只觉得自己的一颗心都要急得熟了,忍不住回头对姒意发起了牢骚,“你倒是想想办法啊,你我这□□总不能戴一辈子吧?你那个救星呢?”

        她话音落下,却见姒意被炉上滚烫的地瓜烫了手,两手忙去捻耳朵。

        “我若能施雨布雪,还用逃难?”姒意白了眼她,小心翼翼地扒拉下地瓜,吹了许久,才敢剥皮。

        别说是祁凝絮,她更急。

        原本想着从北齐到天晟,左不过七日,好歹五日总能到天晟了。

        可谁曾想,北齐这天也是同她作对,前几日还好好的,这两日竟突然下了雪,硬生生地推迟了行程,那黑袍人也不知去了何处,接连几日都看不到他的人。

        姒意小心地尝了口略烫的红薯,甜腻绵密,香甜软糯,当真是一口热到了心里。

        姒意实在是饿,又趁热吃了两口,这副模样落在了祁凝絮眼里却像是云淡风轻似的,她大步走到了姒意的身边,“你还有心思吃……你……”

        烤红薯那甜腻的香味飘到了她的面前,甜甜香香的,祁凝絮这才想起自己也是一早就没吃过东西了,她撇撇嘴,理直气壮地朝姒意伸手,“给我吃点。”

        姒意白了眼她,又忍不住想笑,还是掰了一半递给她。

        祁凝絮吃了东西倒是老实了不少,姒意也不觉得那般冷了,起身伸了个懒腰,“你放心,就这两日,我便能让你离开,只是……”

        她顿了顿,突然认真地看向祁凝絮,“从今以后,你不再是金枝玉叶的公主了,日后再无回头路,你要想好,日后真的能经受住这人间疾苦?”

        祁凝絮差点被一口地瓜噎住,她呆呆地看了会儿前方,这才硬生生地咽进了口中的地瓜,郑重地点点头,“我能。”

        一场大雪洋洋洒洒下到黑夜,随行的护卫官员亦是焦急,特地吩咐了手下雇佣百余名清道之人,定要在黎明前便将通往兖州的官道清理干净。

        官道上一众人等只顾在夜里忙碌,却未曾注意到混迹在往来行人中的不速之客。

        夜幕降临,一行人已然趁着夜色到了沧州地界。

        这一行人各个身形高壮挺拔,穿着寻常的羊皮夹袄,头戴毡帽,脚踏麂皮厚靴,身后还有七八架马车,看着倒像是客商。

        为首那男人蓄着胡须的男人倒是沉着稳重,不苟言笑,与之相比,他身边那个眯眼笑着的年轻男子,倒显得有些轻佻了。

        “阿湛,今日不宜有动作,切勿轻举妄动。”那稍微年长些的男子停住脚步,沉声提醒。

        “知道。”年轻男子敛起笑,抬头看了眼面前坚固恢宏的城墙,尽管夜暗如墨,可他那一双深邃的幽蓝色瞳眸依旧难掩锋芒。

        若是寻常,他此刻正应是身侧美人环绕,庐上烤肉佳肴寻欢作乐的时候,可是如今……他却只有舟车劳顿的累和呼之欲出的怒。

        □□这档子生意,近来可是难做,费时费力不说,金子还要大把的砸……才能回两成本金……

        可谁曾想,他花了十几箱金子,好不容易弄来的几张未经雕琢的皮……就这般被人给偷了!!

        要知道这东西可是极其难得,有金子都不一定能买得到,更何况这还是他寻觅了近乎三年的!

        想到这里,虚鞮湛就觉得火大。

        他倒是想看看,到底是什么人,敢在他虚鞮氏眼皮子底下偷东西!

        虚鞮湛正想到这,他的胸口的衣襟处突然鼓起了个拳头大小的包,仔细看过去,那里似乎有什么东西在蛄蛹着,仔细听过,还有“唧唧吱吱”的声音。

        “出来吧,虎子。”

        他话音落下,那羊皮夹袄的连襟处便蛄蛹出个雪白的毛茸的小脑袋来,粉红的鼻间嗅了嗅周围,一双乌溜溜的小圆眼转了几转,认定了周遭没有危险才敢一点点地爬到嘘鞮湛的手上,这灵鼠滚滚胖乎乎的,像是一团一尘不染的雪球似的,老老实实地在那趴着。

        一侧的赫连仇眼见他召出这玩意儿,不禁皱了下眉,虚鞮湛强压下心中的火气,一副无辜的样子,“表哥,我只是让它出来透透气罢了,小家伙可是憋坏了……”

        赫连仇半信半疑地看着他,“你……”

        “行了,表哥。”虚鞮湛不耐烦地打断他,“你不是教过我,事不过三?”

        他话音落下便自顾自地往前走,昂首阔步的模样,从容的倒像是回了自己府上一般。

        赫连仇颇为无奈地看着他的背影,自己的姑姑中年才得子嗣,就这么一个儿子,委实是宠惯的不像话,平日里更是放肆惯了,根本不知收敛,若自己这一次不同他来,还指不定要生出什么乱子。

        赫连仇想到这,忙率人马跟了过去……

        赫连仇安顿好车马之后已然是月上中天,他眼见隔壁的虚鞮湛还算安静,委实抵不住困意,便回屋歇下了。

        约摸半柱香的功夫后,客栈已然归于寂静,三楼的木窗被人从里面缓缓推开,一股寒气涌入房中后,便传来一阵“唧唧吱吱”叫声,紧接着一道黑影飞身落下,那人影伸手极是矫捷灵活,又似雪落无声,几个跃起,便消失在了街角。

        寒月照雪,这一行长街户户紧闭房门,银装素裹与墨砖绿瓦片溶于一处,美如水墨一般。

        不过虚鞮湛如今可是欣赏不来这什么美景,他是个商人,如今损失了这么贵重之物,他只想抓住那賊,让他付出十倍代价。

        他正想到这,正在前方飞跑的虎子却突然停了下来,虚鞮湛抬眸一看,这里不是别处,正是由重兵把守的驿站。

        为何停在了此处?

        难道是……

        虚鞮湛可没有停下的意思,眼见前方来了一队巡逻兵将,他浅吹了下口哨,虎子便闪电般地跑到了他的脚下,顺着他的腿一溜烟地爬到了他的手腕处。

        “呵,真乖。”虚鞮湛顺手丢了个指甲大小的东西给它,虎子抱起便啃,一双乌溜溜的小圆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前方,小嘴捯饬地倒快……

        “看你的猪样!”虚鞮湛笑骂一句,便快步离开了。

        姒意是被一阵古怪动静惊醒的。

        像是啮齿啃噬着木头的稀碎的声响,时不时地冒出来,在这幽静的房中格外清楚诡异。

        她也不知为何,脑海里突然想起了自己曾经看过的一部叫《九命猫》的恐怖悬疑剧。

        那其中一个场景就是这样,主角被一阵奇怪的响声惊醒,起身去查看声源,竟在自己妻子的化妆盒里发现了一个血淋淋的眼珠子……

        即便知道那是假的场景,可是如今想来,她依旧觉得毛骨悚然,背脊发凉。

        正在这时,如今安静下来的房中竟又响起了那啮齿的声音,姒意皱了下眉,犹豫再三,还是裹紧了披风起了身。

        是老鼠么?为何前两日她没注意到?

        雪夜月明,姒意倒也没点烛灯,她绕过屏风,却见前方似有一团白色的东西从凳角窜过去,她满眼错愕,正想自己看看那是什么,一股狠戾劲风突然自头上袭来——

        姒意双眸大睁,旋身一转,躲过他的袭击,可眼前一只黑色大掌又以迅雷之势朝她抓来——

        “撕拉——”

        一股撕扯地刺痛自脸上蔓延开来,眼前那道黑影已然欺身上前。

        “呵呵,我倒是想看看,你是个什么货……”

        虚鞮湛在稍看清姒意的那张脸后,话便噎在了喉咙里。

        他愣愣地看着姒意这张脸,瞳孔微缩,少年时的一幕突然涌上脑海。

        那是他第一次随阿娘去无月宫,阿娘似乎有什么事要和大祭司单独商量,便留他一人在偏殿等候。

        他是个贪玩的性子,等了片刻便觉到无聊至极,索性随处逛逛,在走到偏殿后院时,一眼便见到了石桌上展开的那张画像……

        画中女子十四五岁的模样,却梳着极其庄重的华盛髻,眉似远山,眼如秋水,明明是一张少女的娇嫩精致面容,可偏偏眉宇间却是出尘的清丽脱俗,淡漠矜傲……看着倒不像是寻常少女。

        他也不知自己到底停在此处多久了,只是后来无月宫的侍从看到他欣赏这画作,倒像是出了什么了不得的大事一般,忙将画收走了。

        他彼时不大高兴,暗骂他们无月宫的人小气,可却不知这画像是有魔力一般,自他回去之后,那少女的模样便在他脑海中挥之不去……

        他心中有种莫名冲动,很是想再看一眼那幅画……他曾厚着脸皮去无月宫讨要过,也用尽手段打听过,可却半分蛛丝马迹都没有……

        再之后,他又找人按着他的描述作画,可哪怕是最好的画师画了千张万张,都画不出女子的半分神韵……

        他无可奈何,在后来的机缘巧合之下,得知了□□这般好东西,为了能得到和画中之人一模一样的脸,他近乎耗尽了所有心思……想不到老天竟给他一个这样大的惊喜,当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

        她这张脸的模样没变,可却褪去了不少少女时的少许圆润,变得越发精致清丽了。

        虚鞮湛就这般痴痴地盯着姒意,一双漂亮的蓝色瞳眸闪烁着兴奋和贪婪的光,他虽从小就学中原话,可如今却不知该如何开口表明自己那激动的心情。

        这驿站守卫森严,姒意不知这异族人到底是如何进来的,更不知他意欲何为,不过本着先下手为强的原则,抽出匕首便朝他刺了过去——

        眼前寒光闪过,虚鞮湛这才猛然反应过来,一把握住她的手腕,有些紧张地看着她,语无伦次地道:“君子……女子动口不动手!有话慢慢说……慢慢说……”

        “你是什么人?!到底是如何进来的?!”姒意满眼警惕地看着他,低声质问。

        虚鞮湛看她隐忍怒火满脸敌意的谨慎模样,像个被踩了尾巴的小猫似的,简直比府上那些无聊的女人不知要好玩多少倍,便同她生出了玩笑心思。

        他对她启唇一笑,握着她纤细的手腕拉近了自己些许,姒意想抽回手,可他却突然低头凑近了她,“我还想问你,为何要偷我的□□呢?”

        虚鞮湛顿了顿,目光落在了一侧的折叠整齐的大红嫁衣上,似想到了什么一般,脸色一紧,突然沉声问,“那北齐的摄政王大费周章要找之人……莫非是你?!”

        姒意心下一沉,眼见挣脱不得,另一手眼疾手快地摸出三枚银针来直朝虚鞮湛的眼前刺了过去!

        虚鞮湛不曾料到他竟出手这样狠辣,忙松了她的手腕后退了两步。

        “果然是你。”

        虚鞮湛紧紧地盯着姒意,对她的身份越发好奇起来。

        她到底是何人,身上又带着什么秘密?让他魂牵梦萦这许多年便也罢了,居然连祁烨那样心冷如铁之人也……

        “你说,若我此刻弄出些动静,待有人进来看到你的模样……”

        虚鞮湛一张棱角分明的铜色脸上带着戏谑的笑,他说着,已然随手拿起了一侧的玉颈瓶——

        “住手!!”姒意压着声音呵斥了一句,她强忍着心头的怒火,近乎咬牙切齿地道:“你到底要做什么?!”

        虚鞮湛朝她勾勾手指,“你过来,我不喜欢离人太远说话。”

        姒意眼见他没有放下瓶子的意思,无奈之下,只得先走到他的面前。

        虚鞮湛低低地笑了声,脚步挪动,绕着她仔细地上下打量了个彻底,一双犀利的蓝色眼眸似是要看穿她的心似乎的。

        姒意咬了咬牙,真恨不得将他的眼挖出来喂狗!

        虚鞮湛站在了她的身后,低头不禁她的颈肩轻嗅了下,一抹淡淡地清香浸入鼻间,萦绕不散,他满意地眯起眼,灼热的呼吸拂过姒意的耳畔,姒意委实受不了,想用手肘推开这色胚子,虚鞮湛却似一早预料到她有这样的动作一般,一把按住了她的肩膀,宽厚的胸膛近乎要贴上了她纤瘦的背一般,姿势极其暧昧。

        他微微偏头盯着她看了会儿,沙哑的声音带着低沉的喘息,“亲我一个,我便替你保守秘密,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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