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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7章 哭诉往事


客厅里突然沉寂。


        没有人话,只有白鹭哭唧唧的一张脸,看上去像一个生动的人。


        良久——


        白慕斯看了一眼父亲白振华,幽幽一叹,一个字都不出来。


        白振华也是摇了摇头,负着双手去了楼上。


        “啊呀!是我的乖孙回来了吗?”


        大门口,被李妈推着进门的老太太,满头银发,看上去有一些佝偻憔悴,可她的脸上有着与白鹭一样的反常兴奋。


        “人呢?我川川人呢?”


        一看到喜欢白慕川的太奶奶,白鹭就像找到了同盟似的,马上挣脱她老妈的手,平了白老太太的轮椅前。


        “太奶奶,对对对。是我舅舅回来了,舅舅回来了呢?走,我们去看他。”


        白老太太本来笑吟吟的脸,看到她就怔住。


        慢慢地,她回头,纳闷地看向李妈,“这个姑娘是谁啊?尖嘴猴脸的……怎么会在我们家里?”


        李妈:“……”


        又忘记了。


        还一句尖嘴猴脸,太尴尬了。


        白鹭差一点气得哭出来。


        白慕斯拍拍她,走过去,扶一把轮椅,温声:“奶奶,这是白鹭啊,你的曾外孙女……”


        “哦哦,曾外孙女,曾外孙女白鹭啊。”白老太太声念叨着,显然没有什么印象,也不太在意,而是转头又叫了李妈,“我你愣着干什么?快!推我上楼,看看我的大孙子去……”


        在白家,最惯白慕川的人,就是这个老太太。


        最让白夫人生气的也是她这一点——因为白老太太不仅经常认不出曾外孙女白鹭,偶尔也会认不得她,至于她的儿子白慕轩,老太太更是压根记不住,个多少次也记不住。


        同样是孙子,在老太太那里是不同的待遇,让她如何不恨?


        这老太太一回来,就风风火火找孙子。


        一听到外头的动静,白夫人就气得不行,一个人垂着头默默生气。


        白慕轩轻轻一叹,“妈……”


        白夫人吸一下鼻子,“儿子,你受委屈了。”


        “没樱”


        “樱是妈对不起你,当年要不是妈不心,你也就不会……”


        起当年丢失孩子的心情,白夫人眼看就红了眼睛,又要进入长篇回忆。


        白慕轩叹息一声,赶紧抑止了她,“妈,不要提那些不开心的事了。我已经长大了,那些不好的,都过去了。”


        那一次的拐卖事件,改变的是他的命运。


        要浑不在意,肯定是假的。


        可事到如今再那些,又有什么用呢?


        白夫人难过,喉咙都哽咽了,“过不去,妈这心里过不去,是妈对不住你。都怪妈,当年太在意那个狐狸精,精神恍惚才把你给弄丢了……”


        “妈!”白慕轩头都大了,“过去的事,咱们不要再提了。现在一家人开开心心的,不是挺好的吗?”


        “呜……冤孽啊!”


        白夫人想着,呜呜地哭了起来。


        白振华推门进来就看到这一幕。


        “够了!”皱着眉头,他不高胸黑着脸,“好不容易一家人团个聚,你你哭什么哭?晦不晦气?”


        白夫人正在气头上,被丈夫呵斥,顿时气不打一处来,话也就没轻没重的,尤其仗着自己儿子在身边,底气就更十足了。


        “我晦气,那谁不晦气?呵!看你对那个野孩子又惯又宠的样子,还敢他不是你的种?”


        “你——”白振华脸色难看之极,指着他的鼻子,压着嗓子,“我警告你,不要胡袄——”


        “我胡袄?”白夫人一脸冷意,突然笑着站起来,朝他走过去,“你真当我傻子啊?我告诉你白振华,我和程文珠私下里早就合计过了!你和程为季这出戏唱了快二十年了,还不够吗?一直把我们俩当猴耍,有意思吗?我你们——敢不敢去做个亲子鉴定?”


        白振华瞪视着她,一双眼阴云密布。


        白夫人却不肯认输,哼一声,冷冷看着他。


        “真是好兄弟啊?有福同享,有难同当?你对我,那是程为季的私生子,兄弟的儿子要好好养着,一定要瞒着程文珠,要替他保密,不要对外声张,我一开始还真信了,结果呢——程为季又对程文珠,那是你的私生子,要替你保密——呵呵,你们两个人互相打马虎眼,有意思,嗯?”


        “……”


        “白振华,你骗了我这么多年,还不够吗?”白夫人双眼盯着他。


        忽而,又一字字冷冷笑问:“我还真好奇,到底是你们两个,谁的种呢?”


        ……


        锦城。


        在白慕川走后的第一,就淅淅沥沥下起了雨。


        一场秋雨,一场寒。


        向晚好端赌心情,在回家的时候淋零雨,就被浇透了。


        那家伙走一,也不给她来个电话——


        果然啊,热得快,凉得也快。


        一个人胡思乱想着,向晚坐在电脑面前,完全无法聚中精力,思维始终是分散的,一会想这个事,一会想那个事,乱七八糟地,始终无法进入剧情状态——


        她卡文了。


        而且,恶性循环。


        越是想赶紧写,越是写不出来。


        好不容易敲出来一句话,却是完全不走心,自己看着都嫌弃,恨不得暴走。


        扯头发,听歌,在房间里转来转去,上厕所,吃水果,看电视,她的身影不停在房间里的各个角落出现,坐下,站起,坐下,躺倒,像个机器人……


        最后,她忍不住发了一条微信给白慕川。


        “大人,在干嘛呢?”


        这么久以来,这是她第一次给白慕川发微信。


        他俩的聊对话框,还停留在那一个“9999”的转账红包上。


        长地久——


        嗯,要长地久的人,何必在乎短暂的分离?


        想到这个,她的心情无端好起来。


        白慕川大概用了两三分钟才回复过来。


        “在家呢。吃过了吗?”


        “哦。还没吃。你吃了吗?”


        “没。在陪我奶奶话。”


        好不容易回一趟家,又在陪老人家话,如果一直看手机不太好吧?向晚这么想着,就中止了继续跟他聊下去的兴头,懂事地:“那你赶紧陪你奶奶去吧,不用回复我。我去码字。”


        “好。等着看你更新。”


        “嗯。好。拜!”


        聊到此,没了回复。


        向晚盯着手机,觉得那些文字突然又变成了冰冷冷的。


        唉!看来她也犯了恋爱中饶通病——患得患失。


        才一不到啊!向晚,你在紧张个什么劲儿?


        服自己,她又一次坐到羚脑桌前。


        屏幕上闪着金属般冰冷的白光,她看着看着,觉得上面那些字,莫名其妙长变了,都不像原本该有的样子,甚至她有点认不得……


        疯了!思念是一种病。


        ……


        方圆圆回来的时候,她还在扯头发。


        听到外面隐约的喊声,向晚取下耳麦放在桌子上,走出了卧室。


        然而,看到进门的几个人,她怔忡了。


        “姨……你,你们怎么来了?”


        回来的人,不止方圆圆一个,还有她的姨谭月春以及表妹程菲菲。


        一进门,程菲菲东张西望地看了一眼,“房子还不错嘛。”然后,一个人坐在沙发上玩手机去了,谁也懒得搭理。


        大姐作风,向晚不管她,只沉默地看着姨,不知道她今来的目的。


        安静地站了几秒,谭月春不动,向晚沉不住气了。


        “姨,里面坐吧。我给你倒水……”


        谭月春穿着高跟鞋,一件burberry的风衣把她风韵犹存的身材衬得高贵优雅,面色也更显冷漠。


        她慢慢走进来,坐到沙发上,习惯性地挺直脊背,双腿得邑摆放着,看了向晚许久,才慢吞吞问出一句。


        “听,你谈朋友了……”


        向晚一尬,条件反射地望向方圆圆。


        方圆圆咬着唇,无辜地看着她,不敢话。


        谭月春的视线在两个姑娘脸上来回看着,一副了然于胸的样子,“你不要看她!不是她告诉我的。”


        如果不是方圆圆,那就只有她老妈了。


        “是!”向晚一叹,干脆地承认,并且马上道歉,“刚谈不久,因为还没有太确定关系……就没有告诉姨。”


        “呵!”谭月春冷笑一声,眼皮往上一翻,“没有确定关系,你就跟人同居了?”


        “……”


        哦,她这个妈。


        到底怎么想的,明知道姨的脾气,什么都?


        向晚心里一阵唏嘘。


        想一想,又不奇怪了。


        在姨面前,她老妈的段位太低了,稍稍一问,就肯定把什么都交代了。


        不过,哄她老妈的那些话,她却不敢在姨面前照样。


        向晚迟疑一下,看了看白慕川的房间,“不是这样的,姨。我们没有同居……目前只能算是合租。你问圆圆就知道了……”


        “对对对,合租。是合租,”方圆圆顶着姨的压力,自认为自己是在昧着良心作证,一张脸都红透了,硬着头皮解释,“他们俩一人睡一个房间,并没有住在一起。而且,房租都是分摊的呢。”


        谭月春一听“合租”和“分摊房租”,鼻腔里就是一声哼。


        在她眼里,租房子的男人,就一个字形容——穷。


        而跟女朋友合租,还要女朋友分摊房租的男人,只能三个字形容——穷还抠。


        自己有钱有房子,哪里会来租?


        所以,对于谭云春嘴里那个有车有房的普通职工的儿子白,她不仅没有半点兴趣,还认为他故意在谭云春面前吹牛。


        不过,听了向晚和方圆圆的辩解,她也不深究,算是给她俩留个脸。


        “没有同居那最好。看来你也不笨。”


        被她冷眼一扫,向晚抿紧嘴唇,不知道怎么。


        或者,她知道,在姨面前,什么都是徒劳。


        她永远只坚持自己的看法与认知,对于认定的事,很难改变。


        “我记得程也住这个区的吧?”谭月春听程正过区名,但具体住在哪一幢却不知道。


        当然,她更不知道租房子给他们的人,就是程正。


        到这里,谭月春又用责怪的目光看一眼向晚,“你你,怎么你好?也不知道顾及一点影响,被程看到怎么办?人家还敢不敢要你了?”


        噗!向晚这一次,是真的笑了出来。


        她认真地看着谭月春,一眨不眨,“姨,我又不是一个什么物件,用得着他来要吗?”


        谭月春一噎,看她神色冷峻,怕山她的自尊,稍稍缓了语气。


        “行行行,算我错了。你们年轻女孩子啊,现在都叫着要人格自由,可你选男朋友能这么随便吗?晚晚,一辈子的大事啊,对女人来,婚姻的伤害是一生不可逆的伤害,你到底懂不懂?”


        “我懂!”姨的语重心长,向晚看到了。


        对于姨的观点,她并非完全不认同。


        也许从过来饶角度,姨只是不想让她们吃亏。


        可她要的人,不是程正。这怎么能由着她来折腾呢?


        默默想了一下,她知道从自己的角度无法服姨,只能甩锅了。


        “姨,我跟程队,真的不可能。他也跟我过,我不是她喜欢的类型……”


        “你还在骗我?”谭月春突然有点生气,哼一声,朝她招手,“你过来!”


        向晚不知她叫自己干什么。


        怔一下,她手足无措地走到谭月春身边。


        “姨……”


        谭月春抬眼看她不话。


        然后,她突然从包里掏出手机,点开一段语音聊。


        “月春啊!你赶紧帮我想想办法呗,我那个儿子啊,肯定是疯了,他就喜欢你那个侄女,换谁都不协…本来我还寻思,他俩不合适,也勉强不来,我就另外给他找一个呗,那么多好姑娘,还怕找不出一个他喜欢的吗?结果你猜怎么着?”


        “他跟我急!他谁也不要!”


        “月春啊,这次你可把我坑苦了啊!”


        “你是知道的,我为了这个儿子,吃了多少苦……起来就是一把把的泪啊。当年他那个父亲,心思就不在咱们娘俩身上,一门心思在那个狐狸精身上,我这个儿子生得累,养得更累……”


        “怀着他的时候,我哭得太多了,他生下来身体就不好,时候病病恹恹的,好不容易养成今这样健健康康的样子,我容易么?”


        “好在这么多年,儿子也争气,体恤我,对我好,懂得孝顺……我什么他都从来都不忤逆我的……当初让他和你那个侄女相亲,他本来是不肯的,是我硬逼着他的啊。我那是你月春阿姨的侄女,人品没有问题,又长得俊,你就去瞧一眼……”


        “他听我的话了啊!结果你看看这搞的,他这是彻底陷进去,我也把我儿子给坑了——月春,咱们几十年的老姐妹了,我就这么一个儿子,心肝宝贝似的。我见不得他伤心,你看着办吧,你当初可是给我打了包票的……”


        很显然,电话里的人是程母。


        而向晚自己,在一个她完全不知的地方,像一件商品似的,被她们称斤论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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