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5坏的理所当然
叶晴不知站了多久，直到数学老师说：“叶晴，你也坐下，这道题，下次我还会问你，你要是下次再不会，就罚抄五百遍！”
这位数学老师，不管男生女生，只认成绩，从不管女生的面子。
快临下课了，讲台上数学老头整理了下讲案，说：“咱们班既有年纪第一第二，也有年纪倒数，刚进高三，咱们学校因为不分好坏班，所以成绩差距比较大，我今天拟了个表，成绩好的同学，多帮助成绩不好的。待会我把这表给班长，贴在墙上，你们自己看，一个月后的模拟考，我们看看哪组进步最大。”
最后一排的少年目光，往坐在第三排身型清瘦的小姑娘这边，多看了一眼。
课后，同学们纷纷去看那张表格。
叶晴坐在位置上不动，耳边，只听见有些女生在抱怨。
“嗳，被方沐霖和靳熠辅导的怎么就不是我？”
“是啊，他两成绩这么好，有他们帮忙，成绩肯定能提高不少。”
“你们少假模假样了，不就是看他们帅？”
……
靳熠看了要辅导对象的名单，正准备起身，手臂却被方沐霖摁住。
靳熠勾唇，比了比叶晴的方向，“怎么，你要辅导那姑娘？”
方沐霖眯眼，语气听不出喜怒，道：“全班最蠢的，带出成绩来才有成就感。”
靳熠抿着笑意，“人家姑娘没那么笨，那姑娘文科不是还考过全年级前十吗？”
……
叶晴垂着脸，背着三角函数公式。
忽然，一只修长有力的手臂，将她面前的数学书一下子拿开。
叶晴一惊，抬头失怔的看着他。
“用死记硬背的方法记住这些公式，对做题没有一点用处。”
叶晴蹙眉，伸手想抢回数学书，无奈方沐霖个子太高，他的手臂随便一举，她哪怕是跳起来，也无法够到。
“和你无关！”
方沐霖扬唇，“怎么就无关了？你现在可是我要辅导的对象。”
叶晴咬唇，瞪了他一眼，去看墙壁上贴着的表格，上面清清楚楚写着，辅导她的是靳熠。
叶晴“气势汹汹”的走回来，“上面写的是靳熠辅导我。”
“让我了，怎么，你不乐意？”
叶晴趁着方沐霖垂下手臂的时间，将数学书重新抢回去，“老师安排谁，就是谁，方同学，我和你好像不熟。”
叶晴抢回数学书，重新坐回位置上。
方沐霖还是第一次吃瘪，别人都求之不得的让他辅导，她倒是可以。
“好，那就听从老师安排。”
他总亏有办法，让老师改掉她的辅导员。
晚自修的时候，数学老师把叶晴叫了出去。
叶晴心惊胆战的，还以为自己做错了什么事，毕恭毕敬的像是个小学生跟着老师去了走廊。
教室里，坐在最后一排的少年，目光里含着得意，往窗外眺望一眼。
坐在隔壁的靳熠，目光冷冷瞧他一眼，“你跟数学老头说什么，他才肯给叶晴换辅导员？”
方沐霖挑了挑深眉，“我跟他说，你奶奶最近身体不大好，没空辅导叶晴的数学。”
靳熠用数学书，狠狠砸了下方沐霖的胸膛，“我生下来就没见过奶奶，我奶奶要是在西方世界知道你这么诅咒她，小心她梦里来找你。”
……
站在走廊里的叶晴，在数学老师面前垂着脑袋。
“老师，您叫我出来什么事情？”
她是不是因为课堂上，没回答出问题，所以数学老师要找她出来谈话？
数学老头看了她一眼道：“叶晴，你其他课成绩都不错，就是数学这门有些薄弱，老师希望在方沐霖同学的帮助下，你的数学成绩能和你的其他门课成绩一样挤入全年级前十。”
叶晴蓦地抬头，蹙眉不解的问：“老师……辅导我的，不是靳同学吗？怎么，怎么变成方沐霖了？”
“哦，是这样的，靳同学的奶奶最近病了，靳同学放学后要去医院照顾奶奶，所以暂时不能辅导你了。方同学的成绩和靳同学差不多，两人都是数一数二的，我相信，在方同学的帮助下，你的数学成绩一样能提高。”
叶晴攥了攥细白的手指，重新垂下脑袋，“这样啊……好吧。”
“叶晴，加油吧。”
……
叶晴回到座位后，心情有些复杂。
有些人不喜欢，第一眼就不喜欢，比如叶晴看方沐霖。
方沐霖的攻击性太强，比起靳熠的淡漠，叶晴更怕的，是方沐霖那样的强势和霸道。
自从那天后，叶晴一直躲着方沐霖。
直到有一回，在走廊上，被方沐霖拦住去路。
叶晴一直垂着脸。
“喂，你是不是在躲着我？”
“我没有，你让开。”
她走左边，他便拦住左右的去路，她走右边，他便拦住右边的去路。
叶晴气结，咬着小嘴气急败坏，“方沐霖！”
眼前身材挺拔的少年，却是微微笑了下，透过那落在走廊的阳光下，他英俊洒脱的脸颊上，甚至有丝难得的暖意，他的牙齿雪白整齐，笑意又坏又暖，“我还以为你这辈子都只会低着头说话呢。”
叶晴下意识的便昂起头，绕过他，“我没有！”
她打小，就有些腼腆，低头走路，早已习惯。
方沐霖追上去，“今天放学后来操场，我教你题。”
“不去！”叶晴一口否决。
“为什么？”
自傲少年被人拒绝，自然不解，拦住女孩去路。
“我今天回家还有事，下次吧。”
叶晴转身就要走，被方沐霖单臂拎了后衣领，“回来。”
叶晴像是只小鸡一般，被他拎回来，“你什么事？”
“就事……你放手！”
“不放。”少年固执。
女孩气恼，跺脚，“你再不放，我去找……”
“找老师？”少年一下子夺去她的话，他微微勾着薄唇，痞气十足，“你都多大了，还找老师？”
方沐霖勾着叶晴的后衣领，把她一路拖到操场上。
在难熬的一个小时里，方沐霖出题，叶晴做几题，错几题。
“错，错，错。”方沐霖脸色阴沉下来，用笔敲了敲叶晴的小脑袋瓜，“你脑子里究竟在想什么？”
叶晴咬唇，本来就对这些题型不是很熟悉，辅导员对象从靳熠换成方沐霖后，叶晴脑子就更乱了。
年少无知的少女，不知道这样的乱，究竟意味着什么，只知道，每次这少年的一个眼神，一个动作，稍稍的靠近，便令她烦躁。
叶晴将这一切，归咎为讨厌。
没错，十八岁的叶晴，讨厌着方沐霖。
他痞的像个街头混混，说话毫不客气，总是坏的理所当然。
“我想什么，关你什么事？”
叶晴一把夺下他敲她脑袋的圆珠笔，收拾了书包，便要跑。
方沐霖坐在操场草坪上，看着那落荒而逃的背影，嘲弄一笑，“呵，真不识趣。”
叶晴越是躲着他，方沐霖便越是想方设法的出现在她面前晃悠，叶晴越是不喜欢他总是自以为是的教她题目，他便每日放学总是揪着她的后衣领子，和拖小鸡一样拖着她去操场做题。
整个高三日子里，方沐霖是叶晴所有噩梦的来源。
可一个月后的模拟考，叶晴的数学成绩，也的确得到了不少提高，一百六十分的卷子，硬是从刚刚及格的界限，达到了一百出头的样子，即使哪怕是这样，和名校也相距甚远，可方沐霖的功劳，却是不可抹灭的。
下课后，叶晴在数学老师后一脚跟了出去。
“老师。”
“叶晴？”数学老头推了推鼻梁的眼睛，夸奖道，“你这次进步很大，看来方同学真心很帮助你。”
“老师，我是想跟你说，我不想让方同学再辅导我了。”
数学老师不解，蹙眉道：“你不是进步的挺好的吗？怎么就不想让方同学辅导你了？”
叶晴抿唇，咬了咬嘴唇道：“一些私人原因。”
数学老师沉思了一会儿，终是答应，“既然你不肯，我也不好勉强，这件事，你和方同学单独商量吧。”
叶晴点点头，转身进了教室，一进教室，却被方沐霖挡住去路。
“你为什么跟数学老头提出不要我辅导你数学？我把你从及格界限拉到一百一十分，你非但不感谢我，还……”
少年的话还未说完，叶晴便鼓起勇气，抬头拒绝道：“方沐霖，谢谢你这段时间的帮助，不过以后，我不懂的问题，会问老师的，不用你费心了。这段时间……谢谢你了。”
“数学老头有我教的好？”
叶晴摇摇头，却是不再回答，回到了座位上，方沐霖路过她的位置时，不冷不热的丢了句：“要不要继续辅导你，是我说了算，由不得你。”
……
模拟考试过后，学校有个公演的活动，每个班级，都要出节目，参加这次的公演。
滨海中学五十年校庆，这次的公演，学校也很看重。
可叶晴，一向是默默无闻的人，像这样的表演，她也从不会参加，更没有想过，最后的重担会落在自己头上。
文娱委员和一众同学想出了要编排《梁山伯与祝英台》的话剧演出，可人选却没有确定。
剧中两个最重要的男主角，倒是提前确定下来了，一个正派梁山伯，一个反派马文才，全班四十号一人，靳熠和方沐霖演梁山伯的票数却相当。
文娱委员统计后，发现古怪，明明全班四十一号人，不可能导致票数相当的局面，还漏一个同学没有投票。
“谁没投票？还差最后一票，就能确定是靳同学演梁山伯，还是方同学演梁山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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