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6又眷恋，又痛苦
阿瑞抿唇，思忖一瞬后，道：“这个汪漫虽然表面上看上去天真浪漫，但是心机和城府都要比太太厉害的多。”
提起叶晴，方沐霖脸色变了变，微微拧了下眉头，便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
……
汪漫拿了钥匙，进了方沐霖名下的怡湖豪庭公寓之中，先做了一顿丰盛的晚餐，然后又去泡了个热水澡，将自己一身的油烟洗去，然后又精心打扮了一番，还特意买了情趣睡衣，就是为了等着方沐霖来。
汪漫做好一切准备后，外面的天已经黑了，桌子上点着两根蜡烛，还放着两只高脚杯，旁边放着一瓶地道的波尔多红酒。
汪漫不知等了多久，直到饭菜都凉了，仍旧抵不住她喜悦的心。
方沐霖既然给了她名下公寓的钥匙，就说明，对她还是有感觉的，不然，他为什么要给她公寓的钥匙。
汪漫这样想着，便打了一个电话出去，过了有一会儿，那头的方沐霖才慢悠悠的接起。
“喂，方先生，我是汪漫。”
“什么事？”那头的回应，一如既往的冷情。
汪漫看着一桌子的饭菜，还有烛光，再看看自己身上穿的这件情趣睡衣，不由脸色一红，娇羞的道：“方先生，我在怡湖豪庭等你，我做了一桌子你喜欢吃的饭菜，你……下班就过来，好不好？”
那语气中，带着撒娇和害羞，像是懵懂初恋的小女孩，红着脸，约着男朋友约会一般。
可电话那头的方沐霖，丝毫没有任何情绪的起伏，他的目光冷峻，不像是在跟一个爱慕自己的女人打电话，语气冷淡的用鼻音回应了一声。
可就是这样如此冷淡的一句回应，却令电话那头的汪漫，冲昏了头脑，她几乎分辨不清方沐霖的情绪好坏，只是单纯的傻傻以为，方沐霖至少是喜欢她的，对她甚至有那么一丝的爱意，他想要她。
只要，她愿意尝试和等待，就一定会赢得这个男人，也一定会胜过叶晴在方沐霖心里的地位。
汪漫等到八点钟时，门外忽然有断断续续的开门声，汪漫一喜，猜想一定是方沐霖回来了。
她连忙整理好情趣睡衣和头发，款款起身，走向门口去见他。
门被打开后，果然是方沐霖。
汪漫乖巧的从鞋柜里，为他取出拖鞋，放在他脚边，又一手抬起他的一只脚，伺候他换鞋。
而她蹲在地上，故意将胸口倾下，露出大片风光，却不知，男人冰冷的幽邃眸底，除了轻蔑和厌恶之外，再也没有其他一点情绪。
方沐霖进了屋子里后，汪漫心口砰砰直跳，她看着那清峻挺拔的男人背影，按捺住心中激动和澎湃，努力让自己变得矜持。
“方、方先生，我做好了饭菜，都是你爱吃的。”
过去三年，汪漫虽然只和方沐霖见过短暂的几面，却将他所有的喜好都摸得透透的，这个男人喜欢吃什么，喝什么，甚至是他的一些小习惯，她都能记住，有时候，甚至比叶晴更懂得方沐霖的一些习惯。
那样竭尽全力的想要得到一个人，可是换来的，却从来都是方沐霖毫无情绪冰冷的神色和目光，唯独在他看向她，将她当做叶晴时，这个男人的眼底，会散发着柔意和缱绻。
每当这时，汪漫都是喜忧参半，高兴的是，他那样温柔的看着她，可令她烦恼的是，他看的，从来都不是她本身，而是透过她，看另外一个女人。
汪漫跟在方沐霖身后，深深呼吸一下，她像是自我安慰一般，在心中暗暗提醒自己，现在不一样了，叶晴走了，只要她肯努力，肯用心，总有一天，方沐霖会爱上她的。
方沐霖落座，汪漫坐在他对面，透过幽幽摇曳的烛光，看向他英俊的脸庞。
“方先生，你尝尝味道怎么样？”
方沐霖举着高脚杯，晃动了一下里面暗红色的液体，红酒妖娆迷醉，可方沐霖却只是看了看，一口未喝。
汪漫见他把高脚杯放下，心里咯噔往下坠了一层，难道……方沐霖看出了这红酒有什么古怪的地方？
方沐霖一向是个警惕心很重的人，也只有在叶晴那里的时候，才会放下所有防备，可面对他人之时，像是一个穿着铠甲无懈可击的铁人，任你心声摇曳，他也岿然不动，波澜不惊。
汪漫伸手，用公筷夹了一块糖醋排骨放进方沐霖面前的小碟子中，笑着道：“方先生，你不是最爱吃糖醋排骨吗？我今天特意多煮了些时候，应该是入味了。”
方沐霖黑眸凛冽，勾了下唇角，看不出是笑意还是别的什么情绪，他夹着这块糖醋排骨，不冷不热的道：“叶晴最爱吃糖醋排骨，但我从来不喜欢，不过现在她既然已经和我离婚，我也没必要再迁就她，这种东西，往后我不会再碰。”
男人将糖醋排骨重新放回了碟子中，没有尝一口。
汪漫一怔，心中大喜，还是第一次听见方沐霖会用这种口气谈起叶晴。
而且，她只是知道叶晴已经离开方沐霖，并非知道方沐霖已经和叶晴离婚，这种天大的好消息，在汪漫心中掀起惊涛骇浪，不由得，喜形于色。
她克制了下，道：“好，以后我就不做糖醋排骨了，其实……我也不是很喜欢吃这种酸酸泱泱的菜。”
方沐霖放下筷子，双手交叠着，目光锐利的探视着对面坐着的女人。
“叶晴她杀害了我母亲，这辈子，我是不可能再原谅她的。”
他语气平静的说完这句话，看着对面的汪漫。
提到梁颖的死，汪漫脸色下意识的惊了下，却很快掩盖过去，她闪烁了几下眼眸，吞吐着道：“她……叶晴怎么会这么想不开？害死伯母，对她来说又有什么好处？”
“她害死我母亲这件事，你一点都不惊讶？还是，你早就知道？”
这件事，方家做了很好的保密工作，不会有外人知道，可汪漫得知叶晴害死梁颖的消息，完全没有任何意外，这只能说明，汪漫一早就知道，是叶晴：“害死了”梁颖。
汪漫一怔，筷子和碗壁之间忽然发出一阵清脆的响声，汪漫脸色有些慌张，她的睫毛眨动的极快，像是在害怕什么一般。
方沐霖的声音，四平八稳的道：“怎么，和你又没关系，你慌什么？”
汪漫吞咽了口唾沫，连忙解释，“我没有慌张，我只是没有想到，叶晴为什么要做这么残忍的事情。方先生对她那么好，她却还不知足，有时候，我真的不明白叶晴在想什么，如果我是叶晴，我一定好好孝顺伯母，怎么会去加害她呢？”
方沐霖冷笑一声，故意说道：“我对叶晴，已经死心了。”
汪漫抬头，目光真诚的看着他幽邃的眸底，“方先生，往后……就让我留在你身边，好不好？我不会像叶晴一样做出令你伤心的事情，也不会轻易任性的离开你，我会一直陪着你，在你任何需要我的时候，我都会在。”
方沐霖没有立即回答，而是轻笑了一声，然后起身，“时间不早了，我要回去了。”
汪漫立即追了过来，从背后一把抱住方沐霖的腰身，“方先生，别走，今晚……能不能陪陪我？”
方沐霖拨开汪漫的手，“今晚我没心情。”
等方沐霖决绝的走掉，汪漫看着一桌子未动的饭菜，不免叹息，但是又不至于死心，至少，方沐霖没有赶她离开怡湖豪庭，不是吗？
只要她待在怡湖豪庭，继续待在滨海，就一定有机会，再次接近方沐霖。
只要能再次接近他，她就有把握，一定能住进他心里。
方沐霖自己也说了，已经对叶晴死心，这难道不是在暗示着要给她机会吗？
……
方沐霖离开怡湖豪庭后，坐上迈巴赫内，阿瑞从后视镜里看了一眼方沐霖。
“BOSS，那个汪漫怎么说？”
方沐霖抿了抿薄唇，道：“我母亲的死，恐怕真的和她脱不了干系，你派人去查一查，看能不能找到什么证据。”
“好。”
阿瑞将迈巴赫调了头，问：“BOSS，现在回公司，还是回家？”
方沐霖眉心皱了皱，眸光里闪过一丝落寞，“回公司吧。”
此时，已经是晚上九点钟，这么晚，还要回公司工作吗？
阿瑞轻轻叹息一声，恐怕太太一天不回来，BOSS就会将公司当做常驻。
下了班，连家都不想回。
是因为看着空荡荡的屋子，里面充斥着关于叶晴的所有回忆，所以才更加不想回去吧？睹物思人，可偏偏，那些属于叶晴的东西和记忆，他一点都不想扔掉，于是，矛盾的在里面挣扎，又眷恋，又痛苦。
“BOSS，我……有句话，我不知道该不该说。”
“既然不该说，那就不要说。”
一时间，阿瑞语塞，闭了嘴。
方沐霖拧了眉头，声音有些不耐，“说。”
阿瑞这才开口道：“我觉得太太心里不是没有BOSS，或许只是误会，BOSS要不要去找太太问清楚？”
“找她？我和她已经离婚了，她现在跟别的男人卿卿我我的好着呢，我去又做什么？我又能问清楚什么？”
问了，也不过是令自己更加心死，还不如不问，那么明显的答案，还有什么好问？
连他的生死，她都不在意，到底有多不爱，甚至，对他有多不在乎，才会在听见他遇难时，这么潇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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