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第18章
“你们来了。”杨立万转身，看向一起走进来的三人。
他似乎想到了什么，皱了皱眉。
“少主但说无妨，柏宇汤愿为少主赴汤蹈火。”柏宇汤眼眸真挚，将程沪稍微挡了些。
“这里有两件很重要的事，我知道你与程护法如今兄弟情深，可是现在只能让你们先行分开。
程护法先前跟随柏护法完成任务，已经熟络一些流程了吧，如今我希望你们这次都能完美完成各自的任务。”杨立万看着两人，神色郑重。而原本在两人身边的程翩然却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在杨立万的书桌旁，细心地替他研墨，一举一动柔情似水。
她低着头，长长的睫毛盖住了眼眸中的神色，让人捉摸不透。
“此次任务时间可能会比较久，但我还是希望你们能在拜月节的时候赶回来。”杨立万拍了拍柏宇汤和程沪的肩，眼眸中是绝对的信任，然后转身坐回书桌，提笔，沾上了刚研磨好的墨，写下了两封信。
柏宇汤很少见杨立万将任务内容写成书信，先前那些写成书信的任务都是极其艰巨的，再加上这次杨立万的神色，柏宇汤有种不祥的预感。
杨立万的字很好看，是有些潦草的小楷，显得更有个性。而程沪是标准的小楷，看着就赏心悦目。
还好还好，幸亏他研究的是汉语言文学，不然还真可能看不懂北宋时期的字体。
这不知道是程沪第几次庆幸了。
“你们先回去准备吧，我会在杨家庄准备好拜月节的一切，静候两位护法平安归来。”杨立万语气郑重。
“少主，翩然想亲自去送送兄长。”程翩然语气温和，没有平时在程沪身前的活泼，也没有在茶楼擂台上的自信，更没有杀机毕露时的冰冷，宛如一个待字深闺的大家闺秀。
她已经和未来主持大局的少夫人越来越接近了。
可是成为少夫人，真的是程翩然希望的吗？
程沪不知道。
柏宇汤与程沪对视一眼，开口：“少主，那我们便先行告退。”
杨立万点点头，看着低眉跟着两人离开的程翩然，他不清楚她是不是知道些什么，但是他能确定，那些证据基本都没有能对照的东西了。
回到了护法的院子，程沪看了一眼自己的屋子，转身跟柏宇汤去了他屋子里。
程翩然跟在身后气得直跺脚，她哥哥就不知道矜持为何物吗？
咬咬牙，程翩然还是跟了进去。
柏宇汤看到程翩然也跟进来了，眉头微皱：“就在外面说吧。”然后把程沪和程翩然都赶了出去。
若有若无的檀香味萦绕在程沪鼻尖，他看着柏宇汤有些不自然的脸色，他应该不喜欢自己的体香。
坐在外面的石桌上，程沪看着柏宇汤：“你的任务是什么？”他很担心，如果剧情没有变动，那他这次的任务就是去调查齐城的魔教据点。
也是这次任务，柏宇汤就再也没有回来，等他再次出现，就是这个世界冬至那天，他以魔教大长老的身份，来杨家庄，向男主杨立万宣战。
柏宇汤拆开信纸，没有自己看，而是先给他看。
“齐城郡县有同盟者发现了疑似魔教据点的地方，希望我们杨家庄能派出一名强者前往支援。”书信上话不多，大概意思总结起来就这两句话。
程沪看着信上的内容，他也明白了，没法改已经定下的事情。
“我们换个任务吧。”程沪抬头看向柏宇汤。
柏宇汤皱眉拿回信纸，看完后也很凝重。
“不行，阿沪，这么危险的任务，我不会让你去的。”他坚决地摇摇头。
程翩然默默听着两人的对话，少见的没有插嘴。
程沪拿出自己的那封信，看了一眼。
果然，是让自己去齐城临近的苏城，护送杨家庄购买的一批物资，说里面有魔教心动的东西，让自己务必保护好。
也就是这个任务，才当上右护法没两个月的他，被废了右手，战力直线下降。
不行，不能换，柏宇汤不能有事。
可是柏宇汤有很大的概率加入魔教，怎么办。
“你之前答应我的，不能加入魔教，你发誓。”程沪红着眼，他想阻止这场悲剧发生。
程翩然有些不理解，她想着，互送物资不应该更简单一点吗？不过心底却有些隐隐的不安，不知道是不是程沪传递给她的。
看着他红红的眼眶，柏宇汤有些心疼，他不知道为什么程沪会一而再再而三地让他肯定这种不会发生的事情。
“我发誓，我不会加入魔教。”柏宇汤叹了口气，乖乖发誓。
再次确认了柏宇汤的坚定，程沪这才平静下来，只要他不会加入魔教，那自己会不会被废掉都没事了。
但是他想起了书中自己重伤的时候的剧情，孪生兄妹，有一定的心灵感应，他体会到了，他能察觉到翩然一些强烈的情绪波动。
他重伤之时，也是杨立万打算与程翩然订婚的时候。
心灵感应的强烈不安之感，让程翩然坐立难安，直接推迟了订婚的日期，独自一个人跑到苏城与羊城相通的路上，把他背了回来。
转头看向程翩然，这个瘦弱的妹妹，昨天去逛街的时候不小心遇到了黑衣刺客，因为体力消耗过度直接昏迷了，今天一大早的又在杨立万院子门口等他们。
半个多月后，她又会背着他走近百里的路，整整走了一天一夜，最后在杨家庄大门昏死过去，要不是杨家庄的守卫发现的及时，恐怕两人都会一命呜呼。
他不知道程翩然是怎么坚持下来的，但是他也不想让程翩然坚持下来，他宁愿自己死在那个任务之中。
柏宇汤和程翩然皆是一皱眉，看着他眼底的悲伤和担忧，程翩然默默牵上了哥哥的手，表示她一直都在，不会离开。
而柏宇汤则是站了起来，走到程沪身边，把他抱在怀里。
“有什么难言之隐吗？”柏宇汤声音温柔，安抚了他心中的不安。
程沪有些贪念柏宇汤身上那淡淡的檀香味，最后只是摇摇头。
“汤哥，记得回来，拜月节，陪我。”程沪压下了心中各种各样的想法，一字一句地说道。
“哥哥，你也要早点回来……”程翩然看着程沪那没出息的样子，却怎么也生不起气来。
安抚性地摸了摸程翩然的手，她纤细的手中不知何时出现了一层薄茧，程沪有些心疼，这可是他在这个世界唯一的亲人啊。
“哥哥，那我就不叨扰你们了，你们好好休息，明日便要启程了。”程翩然语气温柔，她没有缠着程沪给她盘发，也没有找柏宇汤的茬，温柔得判若两人。
程翩然离开后，柏宇汤才将程沪带回自己屋子里。
看着柏宇汤，程沪就想到了大概一个星期前的洛城之行。
柏宇汤那个笨蛋，陪他过了一次中元节。
但是中元是鬼节，有什么意义，他想让柏宇汤陪他过拜月节。
和程翩然一起，当然，翩然愿意的话，还有杨立万。
一家人，整整齐齐不好吗？
“一定要回来，要么我等你，要么你等我。”程沪看着柏宇汤的眼眸，眼神干净澄澈，坚定不移。
看着程沪真挚的眼神，柏宇汤不由自主地贴近了他。
程沪缓缓闭眼，他似乎想到了会发生什么，心脏砰砰直跳，如果是柏宇汤，那他愿意为爱做0。
看着程沪乖巧顺从的样子，柏宇汤喉头滚动，压下了心中的欲念，最后只是与他贴了贴额头，没敢亲上去。
“乖，好好休息，明天就要启程了。”柏宇汤摸了摸程沪的头，其实他的心也跳得很快，但是他不能让程沪变得和他一样奇怪。
为了程沪的平安，他可以舍下一切。
程沪忧心忡忡地回了自己的院子，他不知道怎么办，剧情还是在继续推进，自己像是改变了什么，又像是什么都没有改变。
柏宇汤估计还是会入魔教，那自己重伤怎么办？程翩然被杨立万欺负了都没人帮她了，自己是她唯一的亲人……
书中程翩然和杨立万之间的感情，是一切水到渠成的，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他在来到这个世界后，好像程翩然是受了什么限制，才留在杨立万身边，并不是因为爱上了杨立万。
如果他一直以来都没看错的话，程翩然似乎对杨立万有些误会，好像杨立万是洪水猛兽一般，明明他收留了他们兄妹两人，为什么女主会不爱男主了？
揣着无尽的疑问与担忧，程沪最后还是沉沉地睡了过去，毕竟明天之后的任务就是他作为右护法的最后一战。不过，死了的话，能回家吗？
不管是在现实中还是在这个世界，程沪都很少做梦，今晚的他，梦到了一些似乎是他的记忆，却又没有丝毫印象的事情。
梦中，那是一个风和日丽的午后，大概四五岁的他，和另一个比他大五岁左右的小男孩一起玩闹的场景，隐约可见他身后还有个半透明的影子，一直守护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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