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崭露头角
京城，八王爷府。
灰色大理石的圆桌上，放着一只白瓷盖碗，嫩绿色的茶面上飘着几丝还未冲泡开来的茶丝，几丝浅白色的雾气正氤氲地向上升腾，随着热气的升腾，一缕特有的茶香之气淡淡溢出。茶碗旁边搁着暗红色的折子，是边关八百里的急件。
坐在圆桌旁的男子随意紧了紧狐狸毛密细的披风。毫不在意地端起茶盏浅酌一口茶水。举手投足间自带着一份清矜自持。
“瑾尘，你说这仗，是打还是不打？”男子倚靠在软塌上，慵懒的声音带着威严浅浅地在空气中响起，红木桌上的铜香炉里一股股向上涌动的白雾给整个房间萦绕出一种虚实夹杂的氛围。
“回王爷，此番东胡大军进犯，逼我朝割地让土，实则在彰显他大军所向披靡。大将军主和着实让人意外。然东胡虎视眈眈，此番若再割地相让定让贼人认为我朝无人，只怕今后会更加变本加厉。”瑾尘恭敬地站在男子几米远处，如实浅述着自己的观点。
男子一语不发，他闲闲地挑起一颗葡萄放入嘴里，凤眸微眯，眉眼间具是疏淡慵懒。
再说童澜清和丹青经过几日跋涉，终于来到京城。
天子脚下，自然是一贯的热闹非凡，大街小巷人声鼎沸，车水马龙。花楼里的歌舞升平，酒肆里的醉生梦死，街道里的摩肩接踵，无不雕琢着这太平盛世。
此时，童澜清正舒舒服服地坐在酒楼上，闲逸地喝着茶，嗑着瓜子。偶尔和丹青斗斗嘴。窗外一阵喧闹嘈杂声传来，童澜清好奇地趴在窗沿往下望去，兴致勃勃地说着“丹青，这京城真是热闹啊。”
丹青侧头望着身边的女子，自然地接过话茬，“确实热闹。”
男子边说着边用手替她遮着眩目的阳光。缘分这种东西，它蛮不讲理。连日来他与身边的女子朝夕相处。渐渐也习惯了童澜清的聒噪。童澜清像个孩子一样，害怕在黑夜里迷路，会牵起自己的手，吃饭不顾形象，又不温柔，做事又粗心大意，光是行李忘记拿走的事件已经发生了好几次。可他就是莫名地喜欢上她的单纯，她的率真，她毫不掩饰的笑容。
“丹青，你快看，那是谁。”丹青顺着女子手指向的方向望去。只见一队人马簇拥着一顶华丽的轿子停在宽阔的街道上，旁边就是一家酒楼。一人下马，掀起轿帘，恭敬地称呼“王爷。”
轿杆轻压，一双金缎白底朝靴落地，男子俯身出轿，儒雅的动作一气呵成。只见男子身着淡黄锦缎长袍，金丝镶边的长袍边角嚣张地随风荡起。玉带系腰，腰间配着的脂白色的三龙环形玉佩，在阳光的映照下闪烁着流动的光泽。男子头戴暗金色龙形头冠，头发被一丝不苟地梳了上去，身后垂着两根黄白色的发带。
男子全身散发着一种天生的优雅。凤眼微眯，幽黑的眼瞳却透着清亮，眼角堆尽风流。他浅浅一笑，惹得一旁围观女子一阵惊呼。
“他长的真好看。”童澜清一手托腮，不禁感叹。
“他是当今皇帝的亲叔叔，八王爷，赵彦今。先帝特赐他上殿不参王，下殿不辞王的权利。阳数中九为最高。代表皇帝。他被称为八王爷，可见他的身份是何等尊贵。”丹青向童澜清叙述着男子的身份。
“那他停下来干嘛。”童澜清好奇地问。
“民间传言，八王爷喜甜食。尤其是万宝楼的四甜蜜饯”
“什么是四甜蜜饯”
“所谓四甜蜜饯就是蜜饯苹果、蜜饯桂圆、蜜饯鲜桃、蜜饯青梅”
“就是甜水果喽。”童澜清不以为然。那是他没吃过更好吃的甜品。也是，古代能有什么好吃的。
一个想法在童澜清脑海里出现：既然民以食为天，那就开一个酒楼。
她向丹青提议后遭到了丹青的强烈反对。
“你别痴心妄想了，京城有这么多大的酒楼，谁会来你的小酒楼吃。”丹青毫不留情地打击童澜清。
“你懂什么，你知道人最需要的就是新鲜感。只要我们创新，不愁没有大钱赚。”童澜清对丹青的泼冷水并不在意，胸有成竹地夸下海口：“我的酒楼定要在这京都占有一席之地。”
“我劝你早点打消这个念头。”丹青用手指戳了戳女子的脑袋，见女子无动于衷无奈地摇了摇头，尽管心里十万个不乐意，但他还是决定回房去看看手上有多少银两。男子边走边轻声说了句：“真是固执的家伙。”
“谁固执了。”童澜清往桌上一靠，突然扬声问丹青。“小哥哥，在人后道人长短可不是一个好习惯呀。”
丹青听到女子清脆的指责声便转身看了过去，当他看到女子一副兴师问罪的模样无奈地说：“你说，你怎么铁了心要开馆子？我们无权无势又没有好厨子。怎么能……”
“那你都没让我试试，怎么就知道我们会失败呢？而且你还一直打击我。”童澜清秀眉一挑，双臂交叉抱于胸前。头微微扬起不悦地嘟囔。
丹青被她一呛顿时说不出话来，只能无奈地摆了摆手：“好，听你的，听你的。什么都听你的。这样总行了吧。”
“那我们取个什么名好呢？”童澜清见丹青同意了，雀跃地跑到他身边拉着他的衣角愉快的问道。
“你想出来的主意，你自己取名呗。”丹青望着身边古灵精怪的女子宠溺地回答。
“既然京城酒家以万宝楼为首，那我们就取名零星阁。而且我们就把酒楼开在万宝阁旁边。”童澜清一本正经地说着。
“人家万宝，你零星。还要和人家万宝楼抢人，真有你的。”丹青无奈地叹了叹气，心里已经有了最差的打算。
三天后，童澜清的馆子就热热闹闹开张了。在一阵锣鼓齐鸣后。红绸缎子被揭了下来，众人看到三个硕大的烫金黑体大字随着红绸的揭落闪现出来。围观的群众定睛一看只见匾牌上写着‘零星阁’三个大字。见到这个名，大伙立马热火朝天地议论开了。
“这酒楼打的是什么主意，取名零星阁就不怕客人稀少吗？”
“是呀，从来没见过这么不吉利的名字呀。还有胆开在万宝楼的旁边。这算不算是挑衅万宝楼呀。”
“那不一定，说不定这零星阁背后的人大有来头，很有可能是皇亲国戚呢！”
大伙正说着，酒楼里出来一个俊俏的男子，只见男子身着一袭黑衣。众人见他相貌堂堂，心里断定男子肯定大有来头。丹青见底下的群众都兴致勃勃地讨论着，知道已经成功吸引了大家的注意力。于是他朗声说道：“大家可能觉得好奇，我们零星阁到底想干嘛。现在就由我来告诉大家。我们零星阁不预备正餐，不能点菜，主推自助餐。何谓自助餐，就是就餐者可随意在用餐时自行选择食物、酒水。可站或坐，自由地与他人在一起或是独自一人用餐。每人进门只需付十个铜板，即可享受。简单来说，只要你付了钱就管吃饱。”
众人一听甚是好奇。不一会儿就有人拿出十个铜板给丹青。想要体验一番什么是自助餐。付完钱的男子前脚刚跨进大门就被眼前的场景惊呆了。
只见映入眼帘的是一个个餐炉，它们均匀整齐地放在酒楼下层。食物按分类均匀放置在自助餐炉里。主要分三类：
热菜类：青菜，南瓜，炒肉片，豆腐，红烧鸡肉，花菜，芋艿，茄子。
冷菜类：黄瓜，西红柿，红枣，竹炭花生。
主食类：炒饭，炒面，炒米线。
自助餐台上面的所有食品都标有食品的名称。让人一看，一目了然。所需的大盆、甜品碟和汤碗放在相应的食物边。男子没见过这场面，不禁大声感慨：绝，这果真是物有所值。
因为新奇想要体验的人越来越多，所以付钱的人也就越来越多，一时间，酒楼人满为患。
丹青没想到自助餐能吸引到这么多人。光是收钱都收的手抽筋。这下他彻底对童澜清刮目相看。在热火朝天忙乎半天后，丹青把任务交代给手下，转身到后厨准备向童澜清汇报眼下的情况。
“澜清，今天店里来了很多客人。”丹青边兴冲冲地往后厨走，边迫不及待地大声说着。
“我有眼睛的好不好，我说我们肯定能成功吧。这下你是不是觉得我的话没有错呀。”童澜清悠闲地在后厨翘着二郎腿得意洋洋地说。
“还别说，真有你的。”丹青笑盈盈地夸道。
“你以为今天我的创意就这么愉快地结束了？好戏还在后面呢。”童澜清边说着边宝贝似的从身后拿出一个木盘子，上面垫了一块红色锦缎。只见盘子上放着十只金色糕点。外层为松脆之挞皮，内层则为香甜的黄色凝固蛋浆。
“这是？”丹青拿起微微烫手的金黄，不解地望向童澜清。
“这叫蛋挞，那，我给你准备了一个，尝尝味道。”童澜清手里拿着金色的蛋挞递给丹青。
丹青单手接过，轻轻一咬，缓缓放下半只蛋挞，与童澜清期待的眼神对视一番后，才缓缓吐出八个字：“香甜醇厚，松软可口。”
“你拿出去定价二十个铜板”童澜清见丹青享受的模样，缓缓地说出自己的想法。
这轻轻的一句话如同平地惊雷，丹青难以置信地望向童澜清：“什么！你这不是狮子大开口吗？自助餐管吃饱才十个铜板，你这个一个甜品竟然漫天要价。怎么会有人要？不行不行，我不去。”
“你不试试怎么知道没人要，再说了，没人要就拿回来呗，我们又没有损失。万一有人要，你没有把握住机会，是不是会很可惜呀。而且我确定以及肯定，我们的蛋挞肯定会被抢购一空的。”童澜清说到最后换上严肃的表情，义正言辞地保证着。
丹青望着童澜清的模样。暗想：也罢，就听丫头的话。
丹青离开后厨，面对酒楼满屋子的人迟疑地开了口：我们零星阁的大厨今天推出一款新品取名蛋挞。保证大家从来没有吃过。二十个铜板一只。今日只售十只。先购先得。”
话音未落。底下嘈杂散去，人人都盯着丹青手里的蛋挞若有所思。
丹青心里暗想：当初就应该见好就收，不该听丫头的话。现在害的我下不来台。
边想着一声忠厚的男声传来：“不就是二十个铜板。大厨的手艺怎能错过。我要。”说着男子掏出二十个铜板放在红绸木板上。他随手拿起一只蛋挞咬下。众人纷纷望向男子期待他的反应：“甜而不腻，香鲜味美，山珍海味皆无味，此物最珍贵。我再要四个。”
男子正欲掏钱，围观群众纷纷指责：“你已经吃过一个了，怎么能独享美味。”说话间剩下的蛋挞被一抢而空。红绸木板上多了许多铜板。
丹青这一刻终于服了。他见底下一群人为了几只蛋挞争论不休无奈的出声：“我们大厨还说了，如果谁在我们零星阁闹事，无论身份多么高贵，请恕零星阁以后再不接待。”
话音刚落，原本大打出手的人都散了。
“掌柜的，那你们明天还有蛋挞吗？”有人期待地问出众人都想知道的问题。
“当然，每天限量出售，先到先得。”丹青自信一笑，朗声回答。
忙忙碌碌了一天让丹青尝到了一天爆红的滋味。他打理好店里一切事宜后赶去和童澜清分享今天的收获。
他来到童澜清的房间，只见童澜清整个人懒洋洋的坐在椅子上，惬意地喝着茶，见到这番场景，他的疲惫一扫而空。他笑着问她：“澜清，你怎么确认真有人会花大价钱买蛋挞呢？万一没有，我们岂不是让人看了笑话。”
“我哪有这么有自信，无非是花钱找了托罢了。”
“托？”
“第一个吃蛋挞的人，是我花钱雇的。”童澜清狡诈的笑了笑，在特定环境中，多数个体会倾向观察他人以决定自己的行为，简而言之就是跟风，她只不过简单利用了人性，来达到自己的目的。
“那你怎么确定会有人跟呢？”丹青还是不明白童澜清为什么这么有把握。
“从众效应，事关心理学，不会有错。”童澜清自然不能告诉男子，这是现代很常见的营销手段，都已经写进心理学教程了。
丹青也没继续追问下去，只是笑着问：“知道我们今天赚了多少钱吗？”
“不知道呀，我也不关心呀。”童澜清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继续喝着手中的茶。
“我们开酒楼不关心盈亏那还要关心什么？”丹青见童澜清无所谓的样子，好奇地问。
“你在乎的是我们今天赚了多少钱，而我在乎的是那些花了钱的人是否还愿意花更多的钱来光顾我们的店。”童澜清浅浅叙述着。
丹青听了似懂非懂，陷入思考。
“经过今天的人口相传，估计明天我们的客人还要多。你做好准备，多叫点弟兄来帮忙。你也累了一整天了，记得早点睡觉。”童澜清见丹青若有所思的样子开口劝道，顺便也提醒了他明天要做好准备。
“噢，好，你也早点休息。”说完，丹青默默地出了门，轻轻地帮女子关上门。
(https://www.skjwx.cc/a/10729/10729771/9642659.html)
先定个小目标，比如1秒记住：www.skjwx.cc 书客居手机版阅读网址：m2.skjwx.cc